唇舌缠绵地碾在阴阜,从黏连淫丝的下端,浅浅探进潮湿的蜜巢。
起初是一种奇妙的触觉,透骨的快感野性难训,一截一截地咬住她的骨头。
徽音几乎能听见身后男人饥渴吞咽的声响,干旱之人追逐这口绿林的蜜泉,水流黏腻地滚动,仿佛从天而降的甘霖,慷慨地滋润因逐日而干枯的喉腔。
“嗯……”她悄悄红了脸,只觉满面的火气向颈后辛辣地蔓延。又胡乱去抓他披散的头发,却是拽住鬓边那只作饰的金环,“你……我、我不行……”
耶律炽不语,手掌压住她颤抖不止的后臀,更用力地拖向自己,与发环同样质地的耳坠藏在影子里隐约地闪烁,亮如一线灿灿的日光。
伽离的子民都有这样一只金耳坠。
他的舌尖宛如一株磨去芒刺的藤蔓,遍布某种柔软粗糙的颗粒,灵活而狡诈,不给半分喘息的余地,极尽所能地舔舐、撩刮。
亟待高潮的肉壶剧烈地收缩震颤,不到半息便从软芯漫出一注腥甜的水液。
紧闭的蚌壳被撬开了口,只是细细的一道,已经足够令千骑万马溃不成军。熟悉的酸麻冲向下腹,重若窗外忽闪而过的秋雷,转瞬轰然消散。
重帘之外,廊檐出挑,细雨筛落一庭无人收拾的软红。
银光来去无踪,直过了好半晌,才有薄薄的轰鸣,从天远处断断续续地淹进寝殿。
这声响震得百宝格一晃,黄花梨木的博古架上古玩玉器陈设雅致,纹,夹在因快走而累累堆积的皱襞里,逐渐看不清晰了。
她撇开心里头的烦躁,正要一笑,忽有一种悚然爬上眉尖。
晏岐不做声地跪了下来,膝头碾着那件金尊玉贵的袍子,颤抖着将脸贴向她的膝盖。
徽音笑不出来了,甚至是惊愕,“你又发什么疯?”
半晌没人回话,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盘旋徘徊。
徽音低头去端详,只觉他气色尚好,已经看不出月前那副愁倦的病容。于是放宽了心,语气却是略急。
“好样的,逃了晏玄的日讲跑来我宫里,你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看我在宫里待得太清闲了,非要给我找点事干?”
还是没人说话。
静悄悄的,到处是死一样的寂寞。
“说话。”徽音吐出一口气,好像将浑身的怒火借此排了出去。
天远处裂开一道缺口,大片的日影从这无际的樊笼中挣脱开来。
终于才是放晴了,她虚起眼一觑,忙里偷闲地感叹,从昨夜的万寿节开始,这天气就没好过呢。
直过了好半晌,晏岐开口了。
然而是发着颤,每一个字眼都冷得瑟索,宛如刀尖浸着冰凉的雪。
“母后……”他一字一句地说,“今日是兄长的忌日。”
霜月中,天气已经很凉了,周遭是一片没有声讯的杳然,澄静得像六年前的深秋。
彼时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的死讯阒然无声,就连先帝也不曾为太子的永逝而伤心。
徽音那时候却格外的恍惚,她待晏同春是有些不一样,雏鸟在宫中见到的地寻衅?活着的时候他不肯说,随着帝王的死去,还不是变成了带入皇陵的秘密。
谁杀了谁,谁害了谁,肇始于邀宠的故杀,真是宫廷里最没意思的一桩事了。
***
同样是元朔十一年,边关甫定。今年冬天来得格外早,梅园里早是积雪遍地。
“东宫那位,昨夜薨了。”
有人这么跟徽音说。
走过天井,再到山池,数重廊庑里透着冷清的滋味。
坏事发生的日子,似乎总要配上阴沉的天气,雪粒拂过出挑的廊檐,徽音步履匆匆地踏过拐角,被锦瑟扯了扯袖子,这才遽然抬头,觑见廊下有人擎着银灯,孤零零地,立在千万层飘摇的风雪之中。
她抓不准这人迎在此处的意思,轻声问起一边的锦瑟,“这是?”
锦瑟仔细看了一眼,垂手道,“这位是……六皇子,刚从西北角的太液殿被陛下带出来呢。”
徽音“哦”了一声,提裙走了过去,半晌才回过味来,觉着哪里不对。
难怪那人不急呢!原是还有个丢在冷宫里的儿子。
大儿子死了还有小儿子,不管适合与否,到底不至于过继旁系来做这个皇帝。储君这一死,她还以为前朝要动乱,这下倒是国有大喜了。
檐上堆了大片的积雪,光亮得如同银鉴。六皇子神容温和,手中托举烛台,一朵猩红的灯花在洁白的天水中浮萍般漂动。
那人见她走近了,仍然停在原地,脸上满是真率的谦卑。
“我……”话刚吐出来一半,又迟疑地收了回去。
还是徽音先问了,语气闲适轻缓,“六殿下?”
她一向是这样,对皇帝的儿子、她的继子,总是一副很不熟悉的模样。矜持而疏远,毫无统率六宫的气势与欲望,好像这座奢靡的宫廷只是她借宿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