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一个频道管理者的责任心,孟冰雨还是重新点开直播,用力伸了个懒腰,泡了杯咖啡准备熬夜翻译剪片。
电脑上剪辑软t里密密麻麻的画面和声音轨道孟冰雨已经无b熟悉,她熟练地拉动滑鼠,突然有些恍惚。
她的韩文和剪辑影片的技能都是高三那一年开始学的,也是同一年她喜欢上茉莉。因为没钱上补习班,她全凭一gu对茉莉的热ai自学,0索跌撞间,竟然也达到了可以翻译、制作一支影片的程度。
後来,也才会有那支挽回奇蹟颓势的千万点击影片。
孟冰雨沉浸在思绪之中时,手机响了,是陌生来电。她原本不想理,但手机响了三遍都是同个号码,她微微困惑,在第四次响起时终於接起来。
「孟冰雨吗?」
她原本低垂的眼蓦然放大。隔了这麽多年,从稚龄到成年,这个缺席已久的嗓音仍轻而易举挑动她心底最易断的弦,彷佛有只隐形的手狠狠掐住x口,b得她无语静默。
让她又恨又怀念。
孟冰雨木然开口,「是我。」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哽咽,「你还记得我吗?」
孟冰雨很想问她,无论记得或忘记,又有什麽意义呢?当初她走得那麽乾脆,把她丢给年迈凶煞的祖母照顾,有曾经想过唯一的nv儿吗?
几秒的沉默里,电话那端隐隐有低泣声,孟冰雨闭上眼,抱着心底最後一丝残留的孺慕之情,轻轻启唇,「……当然记得,妈妈。」
从国小阔别至今的母亲突然出现,孟冰雨不确定自己该有什麽心情。
她常常想,她对一个人真的完全失望时会是什麽样子呢?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动摇,而是麻木至极,连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都不会再有了吧。
而她现在还会对妈妈有所期待,期待对方是不是很对不起小时候被打的自己……
「你还听得出来妈妈的声音,我好高兴。最近有空约出来吃顿饭吗?」母亲似乎很开心。
毕竟是久别母亲的邀约,孟冰雨不忍心直接拒绝,两人约定周末见面,挂断电话後她上网查了母亲提供的地址,是间昂贵的法式餐厅。
印象中母亲再嫁後新丈夫家境富裕,约在这种地点也并不奇怪,她不解的是她为什麽突然找自己呢?难道是多年後突然间良心发现?
孟冰雨边思索边重新切回手机页面,直播已经结束,瞧见熟悉的头贴浮出,她心跳骤然一滞,姜炎溪传来长长一串的讯息。
「抱歉,昨天下飞机後遇到点事情,今天又整天练舞,现在才回覆你。之後在忙之前会先和你说一声。」
这是在向她解释吗?孟冰雨字斟句酌,缓缓打字:「我知道你在忙,不需要特别和我说。」
姜炎溪的回覆一贯简洁俐落,「没关系,我只是怕你多想。」
孟冰雨的手指顿在萤幕上方。
好几分钟後,那边见她没有再回应,又回了句:「我要继续练舞了,帮我加油吧。」
她回了个加油的贴图,对方很快已读,不过没有再传讯息来。
孟冰雨放下手机,把脸埋在掌心中。她到底在做什麽啊?先把他推开的是自己,现在又因为这一点点温柔就患得患失,实在太丢脸了。
可是姜炎溪总能看透她别扭的小脾气,还有她的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即使是以朋友的身分相处,这样的细腻也弥足珍贵,她该知足了。
接下来几天姜炎溪抓着工作空档回覆,不过时间点都非常离奇,b如最常回讯的时间是凌晨三四点这种一般人都还在熟睡的时候。
姜炎溪告诉她,奇蹟们通常得在那时起床做妆发,或准备移动到工作地点,和她聊天算是另类的提神方式。
要从无到有养成与一个人聊天的习惯并不简单,但姜炎溪用异常强势的节奏,悄无声息沁入孟冰雨的日常生活。到了周日,尽管心态依然犹豫,孟冰雨已经渐渐快习惯每天回覆姜炎溪了。
从前姜炎溪就知道她妈妈小六时离开她的事情,所以在两人约见面的时间快要到时,孟冰雨忍不住向他宣泄焦虑,「我等等要去见我妈。」
姜炎溪大概在忙,没有读讯息。孟冰雨关掉聊天介面,在衣柜前踌躇许久,直接挑出上班用的服装,那是她最正式或t面的衣服了。
赴约时她才想起来没有和母亲要手机号码,只好忐忑地询问看上去十分高冷的柜台小姐,「请问有夏小姐的预约吗?下午三点,两位。」
孟冰雨的母亲有个美丽的名字──夏日雪,代表夏天里雪花融化消失的意境,凄美却不符合现实,很像夏日雪本人的x格。
服务生引孟冰雨入座,她没心思翻菜单,一直低着头,直到一名珠光宝气的妇人在她面前坐下。
孟冰雨吓了一跳,辨认好几秒才看出昔年夏日雪的容貌。她身上华丽的衣着明明应该为容颜增se,然而过度浓yan的妆容与僵y的整形痕迹像涂抹不匀的油漆,落在她苍白的脸蛋上,有种说不出的斑驳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