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的人微微一笑,“您是高二九班的家长吗?”
见那人点头,郑辛亲热地拉起刘责说:“他会负责带您过去。”
见刘责还是不情愿,郑辛趁人不注意又踹了他一脚,这下他倒老实了。
越到后面,来的人越多,郑辛让刘责去跟班主任说一声多派几个人下来,他虽说不情愿,但也老老实实去了。
快九点了,郑芙还是没有来,他有些焦躁,来来回回踱步不停。
这比以往知道郑芙不会来还在苦苦等待的时候更为难熬,毕竟这次她给了他承诺和希望,若是食言了这对郑辛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放眼望去来来往往没有一个是郑芙,就在这时,一辆黑棕相间的布加迪闯入视线。
司机打开车门,穿着白色休闲衬衫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姿态悠闲戴着墨镜靠在车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随后映入眼帘的是双豆腐似的双腿,上面挂着件黑色挂脖长裙,往上延伸是如天鹅般的修长脖颈,再然后是郑芙那张艳丽的脸。
“妈妈……”
郑芙没想过郑辛会出现在这里,她点头对身后的男人说了声谢谢,朝郑辛的方向走了几步,手腕被人握住,回头看却见刘忻禹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随后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郑芙眉头皱了起来。
郑辛见两人在咬耳朵,浑身冰冷,远远看去两人般配得不行,他算什么,他凭什么这么生气。
理智告诉他应该冷静,可郑辛克制不住自己,心爱的宝贝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夺走的恐惧令他无法思考,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急急拽着郑芙往身后扯,力道大得惊人,郑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他的怀里。
刘忻禹笑着松开手,上下打量这个呲着尖锐狼牙的小崽子,和这女人有着几分相似的脸,愤怒不言而喻。
“你说的那小孩?”他姿态慵懒,摘下墨镜随意挂在领口。
郑芙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脸色不虞道:“有时间再联系。”
这句话刚说出口,掐着自己手腕的力道陡然增大,她扯着手想挣脱,没想到郑辛却越握越紧。
和刘忻禹草草告了别,郑芙就着那只被郑辛死死攥紧的手拉着他走到了一处阴凉树下,路上没什么人走动,空气中满是知了的聒噪声响,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还要抓到什么时候?”
郑辛身子一抖,手微微松开点力道但还是不愿意放开她,低着头活活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你弄疼我了,郑幸。”郑芙无奈,软声道。
郑辛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什么,把头低得更下,只是由先前握着郑芙的手腕此刻变成将其软软放在手心,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摸着被攥出来的红痕。
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他怕放手了,手心里的宝贝就跑了。
“妈妈……对不起。”少年低着头,声音似乎是带上了哭音。
他的头发有点长了,软软搭在额前,郑芙心一动顺手摸了上去,轻轻撸了撸,“嗯,我知道。”
“妈妈……”郑辛终于肯看她,低着头望进她的眼里,似有泪水在眼眶打转,“我……我只是……不想你和他有联系,好不好?”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郑芙在他错愕地目光中摇头,“很重要。”
“可是……妈妈……我……”
郑芙摸向他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声音温温的,带着安抚性质的哄道:“不会其他的,我保证。”
郑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必须这么说,明明并不是非要解释的东西,她大可向往常那样直接忽略郑辛的所有诉求,因为不管怎么样郑辛总会会守在原地痴痴望着她。
她明明都知道,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郑芙意识到他们的这段关系彻底出问题了,母亲不像母亲,儿子不像儿子,一切混乱的好似那个雨夜,她也要被这四下滂沱的雨给淹没了。
郑辛吻过来的时候她没有躲,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她能察觉到肌肤那处传来的湿润和不易察觉到颤抖,以及耳旁少年那带着哭腔的祈求:“妈妈……别不要我。”
十一
耳旁的话晃晃悠悠勾起郑芙的回忆,她还记得,郑幸刚学会说话的那会也这么对她说过这句话。
那时他应该有六岁吧,郑芙记得那会他们母子第一次从他外婆家搬出来,走的那天,身后的那个女人骂了她一路,恶毒的话从她的嘴里喷出来铺天盖地压在郑芙身上。
郑芙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从她出生至今她的母亲没有哪一天不是这样,小时候的鞭打变成如今口头上的谩骂,再到生下郑幸之后变本加厉无休无止的羞辱,她终于受够了。
“妈,你骂累了就歇歇吧,这么多人看着丢脸。”郑芙提着行李箱立在站台前,唇色苍白异常,眼里没有一点光亮。
她不知道能去哪,要去哪,活下去对她来说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情。
这么想着身后的衣服因着郑幸牵着而微微拉扯,郑芙低头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