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夫人,后又结婚,覃与直接被这一通骚操作气笑了。
本就因为情事越发妩媚艳丽的一张脸由着这一笑更像是春风吹绽的蔷薇,生生将这花房里招摇的娇妍馥郁都压了下去。
洪潜下腹一紧,连带着还埋在她身体里的那物都胀得更大。
覃与皱眉:“出去。”
洪潜垂眼盯着她,墨黑的眼底不辨情绪,下身缓慢退开的同时手也顺着她眼尾抚到下颌:“覃与?”
不等覃与开口他就笑了,脸埋在她颈侧无声笑得浑身颤抖,“哈……覃与……”
有滚烫的水液滴落在她皮肤上,她松开紧皱的眉,已经在洪潜这短短一分钟内的反常表现猜到了现在的情况:“清醒了就赶紧松开我。”
“这么久不见,连老朋友叙旧的时间都不给,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啊。”洪潜褪去情欲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朗,些微的沙哑不知是因为前面那通激烈的性事,还是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的哽咽。
他起身拿起早早备在一旁的干净浴袍,背身扔给覃与,自己则捡起地上属于自己的那件同款浴袍重新穿上。
覃与这会儿从后背到大腿全是黏腻的水液,她很想洗个澡,但这会儿形势不由人,只能先将就着把衣服穿上。视线扫到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时,覃与愣了一下。
“竟然真的结婚了……”
今夜的月色明亮,花也开得极好,洪潜收拾好自己转过身,发现覃与正低头打量着右手上的婚戒。
他紧了紧手指,那种说不出来的窘迫越发强烈,他开口试图转移话题:“你第一次来不熟悉这里,我带你去洗漱一下。”
覃与看向他,这个适才还意乱情迷恨不得死在“她”身上的男人,此刻又变回了她所熟悉的那个从容淡定的洪潜。
身上的黏腻确实难受,尤其是刚刚承受过那一遭猛烈挞伐的下身——但比起这点小事,她更想通过这个情景下明显比上个情景的裴闻钦更加清醒的洪潜,来获知祂这番设定背后的深意,进而达到破局的目的。
“这就是那枚……”她顿了顿,视线落在他右手无名指上的那环银光,“不,那对你说要亲自挑给我的婚戒?”
她咬重了“给我”两个字,果不其然看见洪潜眼底一闪而逝的暗芒。
“洪潜啊洪潜,真没想到你会是做出这种荒唐事的人,”她轻嗤一声,扭头看向花房里沐浴在月色下的月季,轻缓语气透出的鄙夷几乎要逼得洪潜双拳攥出血来,“亲手打磨的婚戒,亲手种植的月季,装出一副非我不可的深情,却能够对着另一个我这么的,浓情蜜意。”
“洪潜,你可真恶心啊!”
紧咬的牙关渗出丝丝铁锈味,情绪被抛到最高处后自由落体反倒带给他一种异样的轻松,紧攥的拳头被轻轻松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又沉淀出绝对平静的墨色:“她就是你。”
他不避不闪地迎上覃与转头看来的视线,坦荡地重申道,“覃与,她就是你。”
覃与眯了眯眼,脸上再无半点笑意:“不,她不可能是我,我说过,我绝不可能和你结婚。洪潜,骗骗自己可以,但别拿这套来骗我,我可不是她。”
过去大半年的自我麻痹、自我说服像是被缓慢吹大的气球,而她的一句话却像是轻飘飘的一根针,根本不用刻意去刺,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划过,他的一切便“啪”的一声,炸成毫无意义的碎片。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知怎么又笑了:“是啊,她不是你。”
“哪怕模仿了你一切的言行举止,表情神态,她也不会是你。”他走到她跟前,试图去触碰她面颊的手被她偏头躲开。
明明还是那张脸,明明还是那件情侣浴袍,可一切都变了。
苦涩顺着他心脏爬升到他喉咙口腔,挤压着他的泪腺,在这场他以为会是永远的幻梦碎裂的当下,他像是那个被当众指出没穿衣服的荒唐皇帝。
无地自容。
可是太难熬了,在那无数个重复的世界线里他怎么都找不到有她的那个世界。所以在终于见到这个有她影子的“覃与”时,他只能抱着那仅剩的一丝苟延残喘的侥幸,自我疗愈般,抓住了她的影子。
可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她只会觉得他脆弱又恶心,比起从前更加不如。
他该从何辩解?他又怎么有脸去辩解?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
更何况她压根就不在乎他任何事。
他最软弱无能的一面,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再见,赤裸裸地呈现在了她面前。
“你说得对,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知道的……”
他低笑着落下泪来。
他和她永远当不了一路人,他永远对自己过于宽容留有太多余地,总在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毫不挣扎地放弃,永远没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与魄力。
脚下的地面又开始了熟悉的震动,周遭场景仿佛陈旧的幕布一点点褪去鲜亮的颜色。
她看着落泪的洪潜,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