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蕴的口活并算不得出色,一开始磕磕绊绊,唇舌都不知道该往哪边招呼,但很快就依据她这具敏感的身体给出的细微反应找准了方向,略显笨拙的取悦很快变得娴熟起来。
覃与按在被面上的手指因为快感逐渐收紧,小腹内部传来一阵阵拍岸的潮涌,穴口翕动着吐出更多情动的水液。
她的身体因为他的动作而战栗,可除了略有紧绷的呼吸外,她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这和他过往两年所认知的完全不同。
黎蕴忍不住抬头去看她。
半敞的衣襟里少女的皮肤透着月色般的清寒苍白,幼嫩的弧线伴着她的呼吸起伏着,那一点被他适才唇舌仔细品尝过的殷红就缀在衣襟边缘,像是一粒多情的红豆,成了她皮肤上唯一的艳色。
她往后撑着双臂,泛红的脸颊枕在一侧肩膀,如瀑的墨发自她肩头迤逦散下,那双在昏暗光线中凝成深色的眼睛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幽冷潭水,就那么,和他看来的视线对上了。
像是石子投进,镜湖碎裂,涟漪扩散,她眼底泛起细碎笑意,于是那寸寸封冻的寒冰,又碎成无数淬着星子的波光。
黎蕴听到自己胸口一瞬停滞后宛如烟花炸开的激烈声响,他慌乱地垂眼想要避开这过于灼热绚丽的目光,却被她指尖轻抚着面颊往下托起下巴。
那力道明明很轻,他却不受控制地随着她动作起身、凑近,又在呼吸相闻的距离停住。
他避无可避地看着她眼里的神采出神,模样大概与痴无异。
“阿蕴。”她又更近一点,唤他时的滚烫气息就落在他唇上,柔软湿热,像极了一个再轻不过的吻。
他大脑一片空白,狂跳的心房满是对这个吻的期待。
可她就这么突兀地停住,而后松开了手,翻身下了床。
预想中的吻并未落下,他双臂撑坐在床上,有点反应不过来地追着她身影看过去,湿润的嘴唇嗫嚅着低声唤她:“小姐?”
覃与拢了拢散乱的衣领,闻声回头去看他。
床帐掀开的半米宽空隙里,她的眼里再看不到半点适才惊鸿一瞥的笑意,疏离懒散:“阿蕴,不要颠倒了主次,你今晚的表现,我并不满意。”
数九寒天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大抵也就如此,他撑在床面上的手掌寸寸握紧,身体轻颤着,混杂的情绪直冲天灵,他的眼圈不过呼吸间就红得彻底。
他低下头去,朝着她俯首一拜,一如初见那夜。只这次,屈辱更甚彼时。
“叫小姐扫兴是蕴之过,还请小姐容蕴调整一晚,明日蕴再去侍奉小姐。”
覃与的视线落在他披散的墨发上两秒,而后不置可否地转身离开。
中断这场欢爱并不是因为黎蕴那点微不足道的冒犯,他的眼神确实叫她生厌,是以她灭了最近的那盏灯。
她也确实不在乎今晚来梳芜院见到的不是黎蓄,于她而言,双生子皆是舒缓她情欲的器具,睡的是谁不要紧。
只她今日才对裴闻钦放下豪言壮语要助他青云直上,诱捕这对双生兄弟、拿到与那位七殿下谈判的筹码后,她才能借势达成目的。
是黎蕴反而更好。
依着黎蓄装成暴躁无脑样来判断,黎蕴应当是被他长期以这种形式护在身后的,那么,他明显才是这对兄弟间更重要的那一个。
这个年纪的少年,很容易便被诸多感情影响,父亲惨死,家族蒙羞,同胞受辱,沦落欢场……直至她的相信与帮助,恰如黑暗中的一束光,在他们重新回到光明前,她就都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黎蓄虽不蠢,但心思更为单纯,她只需准确叫出他的名字,便足以勾动他的心弦。
一层层的特别迭加,肉体的契合加持,她一点也不意外黎蓄对有关于她的信息保留成自己的独有。
无话不谈的兄弟间有了秘密,本该长兄如父的黎蕴在逃出樊笼、又被黎蓄这么一刺激后,终于无法继续躲在弟弟的保护后面当个缩头乌龟。
这当然与她蓄意为之的布置分不开。
离开覃府与他们住到这处,府里没有可以充当眼线与盯梢的下人,甚至连个有拳脚功夫的侍卫都没有带来,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们手里。
远离覃府的威慑,享受主人般的轻松与自由,甚至还捏着她这么个轻易便能制伏的“人质”……层层宽心下,过往被压抑的情绪自然而然地发芽生长。
她可是最会掌控情绪的优秀驯兽师,又怎么会看不出兄弟二人对她的想法?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一切情绪,都会成为她达成目的的利刃。
黎蕴长期被保护,被寄予厚望,那她偏要看轻他,逼着他主动去学取悦她的技巧,将他真正踩进泥里;黎蓄长期做牺牲,咽下诸多责难,那她便偏爱他宠他,逼着他去争去抢,在她的事上寸步不让。
不甘心才是最好的专情。她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凡事只要她想,她就一定可以做到。
门一打开寒风便趁机挤进屋内,撩过她面颊,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