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隐约有抹未褪尽的红光。凌鹰瞪着他,脑中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对他说些什麽。
男人先开了口—像诊所的那天晚上,他的嗓音平缓且不容违逆:「你受伤了,跟我回去上药。」
「天哪!小鹰!你怎麽伤成这样子……坐好坐好,我帮你消毒下啊……」
紮着两个包包头的瑜一阵喳呼,接着便在医药箱中东翻西找,捞出了一堆药品。
凌鹰眨了眨眼,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医生……到底是怎麽办到的……?那麽多的杀手,没用到一发子弹,就全部解决了……然後,一台加长型劳斯莱斯无声无息地驶来,医生拽着他的手,要拎他上车。
『等…等等……』他反扣住对方的手臂—掌下的肌理结实有力,不若他想像中,读书人的手。
医生转头望着他,似在等他的下一句。左眼尾的朱砂痣殷红异常,那双黑眸则是深不见底,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x1了进去。
他的唇动了动。『少爷……还有少爷……』
医生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不远处的纤细少年。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隐约觉得医生的表情闪过了丝不耐。
『那他一道来吧。』医生说这句话时的语调,好似在叹气……
车子在一座占地辽阔的日式建筑前停了下来。医生率先下了车,跟身旁的人交代了几句,接着便走进了宅子。而他与宋于卿,则被人领着,来到主建筑旁的一处别院。接着,紮着包包头的『nv孩』便冒了出来—不是穿着护士服,而是穿着t恤与吊带k,看来依旧活力充沛。
「那个……护士小姐……」他实在有诸多疑问,不吐不快。
「瑜,叫我『瑜』。周瑜的瑜。」瑜笑咪咪地打断他,连带把半瓶双氧水倒在他手臂皮开r0u绽的伤口上。
「那个……」凌鹰连连倒ch0u了好几口气。伤口上不断冒着泡泡—这种创新的消毒法真的是痛si人不偿命。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里是……?」
医生的另家医院吗?可是看来不像医院啊。
瑜笑咪咪地道:「这里?这里是护……医生家呀!」他说着,又将大量的优碘涂抹到伤口上。
凌鹰一面得咬牙忍痛,一面追问:「那医生呢?」果然还是直接问本人吧……关於他为何会出现在那港口?是怎麽让那些人听命於他?然後……是怎麽知道……他有想起他……?
瑜眨眨眼,道:「他呀,去休息了。他刚刚做的事……很不可思议对吧……这很耗元气的,他需要休息一下……」他半真半假,危言耸听地说着。
方才听司机说了……啧啧……让一群人拿着枪互相爆头,真恶心呀……jg神力铁定消耗不少,今晚大家皮得绷紧点。不知道nv人找好了没……
瑜一面撕开纱布包装,一面想着。
凌鹰皱起眉,面露担忧。
所以,医生刚刚为了救他们,自己元气大伤……?方才在车上,虽看他闭目养神,可脸se并不差啊……听护士小姐说起来,却像是非常严重……
「我能去探望他吗?」他不加思索地问。
再怎麽说,都是因自己而起,而且,徐彪折损了一票手下,绝对不会善罢g休,铁定会天涯海角地追猎他与宋于卿。躲在民宅之中,也许b天贤堂安全……可是……会不会反而拖累了医生……?
凌鹰一时半刻,也拿不定主意。
瑜『啪』地一声将纱布拍到他伤口上,与他眼对眼,认真异常地说:「请你今晚绝对、务必待在房里,绝—对—不要出来!」
瑜领着凌鹰与宋于卿到客房,一路上就像跳针一样不断重复着不要出来晃荡云云。客房也是日式装潢,简洁素雅,房中央摆上两张欧式的弹簧床,却不显得突兀,浴室、yan台、起居室一应俱全—虽说是客房但却大得夸张,几乎快要与一间小公寓差不多。
瑜离开之後,房内便剩下凌鹰与宋于卿两人。宋于卿终於打破沉默,开了口:「鹰……这些人是谁?」
凌鹰抹了抹脸,坐在床缘。在经过一整晚的惊心动魄之後,此刻温馨的居家场景令他涌起一gu深沉的倦意。
「少爷,其实我也还不是很清楚等我厘清之後,再与您报告好吗?」他沉声说。
宋于卿皱起了眉,似不满意这样的回答。「我们现在腹背受敌,还待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家中,这样岂不是加倍危险?!」
与他不久前的瑟缩发抖相较,此时他的语调尖锐,态度也显得咄咄b人,凌鹰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宋于卿似乎也察觉了自己反应过度,缓下了口气,眼眸也泛起水光。
「方才真的好可怕」他呜咽着说。「这人ga0不好b徐彪更危险」
至今他仍是不明白怎麽办到的?对方是如何,只凭着简单一句话,便让徐彪的手下像中了邪一样地自相残杀。是的就像中邪一样难不成是什麽妖法??
凌鹰站起身,握住他冷凉的手,低声道:「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