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会让小猫小狗会蹦会叫,小草小花会长会开的东西。茹瑾没有。护工阿姨明明很喜欢有灵魂的猫狗花草,却又喜欢没有灵魂的茹瑾,这很矛盾她想不通。禁闭室里第三天白天,孤儿院外很热闹,来了很多人食物美味的香味馋得自己直咽口水,肚子直响。自己趴在门缝看了好久好久,一个人都没有。连茹瑾都忘了自己。躺在地上不禁想,自己会不会死,自己死后会上天堂吗?白胡子教父爷爷说,天堂是个好地方,人死好人都会去那。自己不确定是不是好孩子,反正在护工阿姨口里不是,如果去不了天堂自己又能去哪呢?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哭出声来。突然门缝传来响动,一颗金色糖果滚了进来。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颜色的糖果。狼吞虎咽地剥开金色锡纸把黑色糖球吃进嘴里,入口即化的甜味蔓延在口中,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糖果。“喂,你是谁!”“……我听你在哭,吃颗糖就好了。”门外男孩声音怯怯弱弱,“我叫韩奕阳。你呢?”薰衣含着糖果含糊地说,“薰衣,我自己取的名字。”“薰衣,薰衣草吗?为什么要叫自己一种草的名字?”门外男孩不解追问。薰衣舔舔唇边,吞下最后一口甜味,“我喜欢草,我想像草一样自由自在地长,长满整片山都没人管。”“你,你还有糖吗?”薰衣还想再尝一颗这么美味的味道。“没有了,妈妈只准我每天吃一颗巧克力,不过我哥哥有,我去给你要,你等等我!”男孩风风火火地跑了。“……喂,你真的走了?”薰衣听了半天门外没有动静,沮丧喃喃道,“走这么快,陪我说说话也好嘛。”成年后查资料才知道讯韩集团的儿童慈善金每年都捐助过多家孤儿院,而所在自己孤儿院恰好在其中。那天下午是讯韩集团掌事人带着自己妻儿到这办慈善活动,合影留照发布新闻报道名声大噪的时候。门外男孩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渐渐外面的吵闹声也淡了下来。夜幕降临禁闭室的门终于开了,不是护工阿姨,而是一群黑衣男人,他们粗暴地拎着自己衣服走了出去。宿舍门口在下雨,站了两排密密麻麻的黑衣男人打着黑伞,他们都守在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旁,车窗半开,茹瑾正坐在黑色轿车内。黑衣男人立在车窗外一会,一点头转身向自己走来。高大黑暗的影子向自己步步逼近,自己害怕地双腿打颤,扭头想跑被黑衣男子一把抓住头发猛地往后一拽,感觉整个头皮都快被扯下的撕裂地疼。黑衣男人不管自己怎么反抗挣扎掐着自己脖子就往雨里走,自己腿在泥泞地上拖出长长一条拖痕,雨水模糊自己的眼前视野。想起护工阿姨曾说过,孤儿院每隔一段时间里表现最不好的孩子半夜会被领养出去,再也不见,她说起这话时阴森森地露出诡异笑容。原来他们都是被这样“领养”走的。薰衣趁黑衣男人分神时狠狠咬下掐在脖子上的巨大手掌上,男人吃痛一松。自己一屁股坐在泥潭里,猛地弹起往黑色轿车方向跑,这么多黑衣男人围着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她临死前也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害自己,狠狠记住他的脸,做鬼也不放过。跑到轿车门前往半开车窗里一钻进半个身子,她终于看清车里男人的模样,其实根本不算是男人,只是个十几岁出头的混血男孩,白皮蓝眼睛,胸前还打着枚漂亮的黑色蝴蝶结。后来她知道他的身份了,西法最臭名昭着的pandore,潘多拉组织掌权人的最小儿子。男孩眼眸闪着几丝错愕,迅速抬手往自己脖子探,张嘴一口咬在那手掌虎口上,用尽全力地咬死。牙齿嵌入血肉满口鲜血,任凭身后男人再怎么拖拽自己身体也不松口,像只疯了的鬣狗。最后黑衣男人猛击自己肋骨才狠拽出,混乱中一颗牙弹飞,牙缝在渗血,身上拳头脚踢不断,也不再挣扎躲闪了,反正已经痛到麻木身体发冷了。到不天堂也无所谓了,她要变成没有脚的厉鬼,缠死那个混血男孩。车内茹瑾在男孩焦急说了几句什么,耳鸣听不清。后来问过她才知道茹瑾对他说的,“我跟你走,但条件是你得放过她。”茹瑾曾在门缝间撞见过他们“领养”最不听话的孩子全过程,知道他们的手段。这座孤儿院是他们合资一手建造而成,表面是和外资合作的公益慈善项目,实则是为了挑选送进那些金字塔顶尖里圈养在黄金牢笼的美人鹦鹉。混血男孩听完翻译后笑了,细细欣赏着手掌还在冒血的狰狞牙印说了句法语,“teressant,jeveux(有意思,我要她。)”后来,后来自己好像被扔在轿车的后备箱里了。昏迷了好久,再醒过来她的世界就变了。她学会了很多知识,见识过很多新奇玩意,跨越过很多国家,遇到过很多人。她见过地下拍卖场展台上肢体残缺还在流泪的女人;也受邀登乘过在全球最昂贵的豪华轮船烂醉狂欢;她曾握过滚烫枪管热血直溅脸上;也握过男人炙热性器登上高潮。她见识过这世界最极致的黑与白,她攀顶过权利巅峰,也跌入过低谷深渊;享受过肉体上最刺激的快感,也到达过色欲顶峰。她游走在不同形形色色的男女之间,千颜千面,颠倒众生。她可以扮成纯白无洁的茉莉蕊心,也可以冶幻为妖娆婀娜的彼岸花,她挣脱镣铐在刀尖与恶魔共舞,行走在灰黑地带。她一手罪孽,一手纯白走过人间。她是她自己人生剧本里,最大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