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完压力后,钟栗被徐明隗抱到浴缸里洗澡。她不知道做完爱后身上居然会黏糊成这样,汗、精液,不知是谁生殖腔里冒出来的水,如果她必须一个人清理这幅烂摊子,会宁愿一开始就别做。人真的好脏。她再清楚不过。毕竟一周前家里还和猪窝一样乱。“田螺姑娘。”她亲了一下徐明隗汗湿的鬓角。“我就把这当做‘谢谢’了。”他说。徐明隗抱着她跨入浴缸。这间寸土寸金的公寓装了个大得出奇的按摩浴缸,挤压了其它房间的生存空间。但钟栗不在乎,她特地挑得这间公寓,选中这座浴缸。水的温度微烫。钟栗被轻柔地摆来摆去、搓来搓去,鼻间全是洗发水柔和的桂花香。洗头发时,alpha的嘴唇凑过来,挨着她的生殖腺轻贴片刻:“……补点信息素?”oga咯咯笑了两声:“随便吧,你这坏东西。”身后蔓延出来的香根草气息压过一切天然或人造香精的味道。钟栗在水里去了一次,小腹震颤着,鼻腔发出长长的呻吟,像一个变了调的哈欠。alpha爱抚了一会两只丰满的乳房,握着它们将人翻转过来,正对自己。钟栗懒洋洋撑开眼皮:水波缓缓漫过男人橄榄色的皮肤,浸湿尚在渗血的咬痕与不太明显的淤青。他的肤色好像比她上次见的时候里更棕一些,但身材还是那么健美。“你每天花多久在健身房?”她一指头点在他胸口,感受胸肌弹软舒适的触感。“……健身房?”徐明隗不明白似地皱了皱眉。“我不去健身房。”“那你这身肌肉怎么来的?”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徐明隗迟了一会才回答:“……我徒步,攀岩,嗯……跑酷?”“你会跑酷?”钟栗小小尖叫一声,捧着脸,“你?”他理解错了她的表情,皱眉:“有哪里不对吗?”浴室灯光比卧室亮,和黏在额前的黑色碎发相比,他深邃黝黑的眼睛深处好像浅了些许,泛着血一样的深红。“没有不对。”钟栗打了个激灵,又笑起来,“我觉得太酷了……下次能让我看看吗?”男人眼神躲闪一瞬,旋开淋浴喷头,让两人都变成落汤鸡:“……下次吧。”头发被妥当吹干还抹了精油后,钟栗蜷在他怀里睡了几个小时。再睁开眼,床头的电子屏时钟闪烁着02:21的字样。徐明隗躺在她身边,呼吸平稳,睡得很深。家里已有徐明隗的换洗衣物,所以第二天她还可以享受一顿花样繁多中西结合的美味早餐。她借着微弱的荧光看他的脸。睡着的时候,深刻立体的五官就变得有些冷酷。睡着的徐明隗不是那个围着她打转的田螺姑娘,而是一个坚硬得多的alpha。怎么会如此信任他呢,她根本不了解他。钟栗想。简直像找妈妈的小蝌蚪一样信任眼前的男人。为什么她不觉得他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会扼断她的脖颈,他尖尖的虎牙不会剜出她生殖腺的血肉?她是有些喜欢他,但还没爱上他,不该失去警惕心。也许。也许是因为他看见她红肿的双眼却没有进一步追问。他知道她不想告诉他,所以保持了可贵的沉默。保持沉默就已足够好,但他甚至做得更好:到了实在需要帮助时,拜托考虑一下我。钟栗不自觉抚摸胸口的纹青。这种信任仿佛源自本能,或者灵魂里的什么东西。女人蹑手蹑脚地下床。拜神明所赐,不借助任何光线她也能在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她溜进书房,掀开电脑。她所在的晋新市是个直辖市,而昆海市是临省的省会城市。三十年前是有名的沿海工业区,一度萧条,又随着商业荣兴规划而重新崛起。两周前,在昆海市中心区一个蓬勃兴旺的商业街附近,上午七点一刻,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尸在一条窄巷的排污道里被发现。读到这条报道时,钟栗咬着拇指尖叫出声。两周前她就想开始着手调查,却不得不为如何安然度过发情期而苦恼,现在她终于有时间推进,重启停滞了整整三年的追凶计划。她继续整理段周发来的资料。段周是她在上一份工作期间认识的大学研究生,也是个被她体质吸引而来的蹩脚跟踪狂。具体来说,他处于钟栗用不上升级版手段就能解决的变态。在发现非但不能得手、还被录下能让人身败名裂的证据后,段周就彻底萎了,还患上oga恐惧症——他毕竟是个beta,beta在性这方面放手得总会比alpha轻易。钟栗至今还和段周有联系的唯一理由就是他是个电脑宅,本科和研究生学得是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粗通黑客技巧,擅长从海量数据中抓取关键信息。
——“生殖腺是我的。”那声音又回荡在她耳畔。苍老、冷酷、含混不清,大概是大舌头。钟栗不相信苏冉的案件是独立案件。那些人冷酷无情,把oga当做牲畜一样虐待,不可能是首次犯案,一定有前科。他们是连环杀手。她作为被害人生前最后联络人去警察局做了笔录。钟栗没想到,第一波巨大的悲痛过后,紧接着就是会困扰她整整三年的疑惑。凶手只有一个人,从苏冉身上只提取到一个人的精液和指纹,从信息库中找不到相匹配的资料。可我的语音信箱里明明有好多人的笑声。你听,他在说,“生殖腺是我的”。那应该就是凶手。负责办案的警员神色疲惫。倒霉的oga,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她为什么那么晚出门?为什么身上没有携带抑制剂?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苏冉死了!浑身血液都流干了!钟栗崩溃地哭叫出来。你放心,这是起恶性案件,影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