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新灞时,已是夜晚。
夜色浓浓,一轮弯月高挂在天空中。新灞草场内,一个内穿牛皮软甲,外披灰色僧袍的女子正在灯下看书。
她身高体壮,足足有一米九五的个子,剃着光头,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拿着兵书,似乎有些困倦了,轻轻打了个哈切,翻看下一页。此人正是袁清。
“报——”斥候进帐
她放下兵书,正襟危坐道“何事?”
“报告司祭,门外有一胡商求见。”
“胡商?我不曾买过什么东西呀。”袁清微微不解。
斥候上前递过一青竹玉佩。
袁清心下了然,咳嗽一声道“往日确实有求购一玉佩,带路,我前去洽谈价格。”
说罢,便起身,走路生风。
斥候把她带出草场外,一辆马车正停在此处等候。
“没你的事了,你且回去。”袁清吩咐道。
“是!”斥候得令,转身就去了。
待斥候离去,袁清掀开马车竹帘,闪身进去。里面坐着的正是柳醇儿和秦姽婳。
从船上下来,林鸳给她们留了一个胡人仆役,暂做驱使,待把二人安排妥当便要回去复命,此时,胡人仆役早已知趣离开马车,望风去了。
“姽婳!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外出执行任务了吗?”袁清惊喜道
“哎,说来话长。”秦姽婳叹一口气,再把经历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袁清。
柳醇儿插不上话,就细细看着袁清。此人颧骨略高,性格强势,不笑时自有一种凌冽难犯的气质,若是认真起来又不言语,则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二人说了好一阵,秦姽婳才介绍起来。
“这是袁清,一介武僧,亦是我童年玩伴,青梅竹马。曾经与我一同并肩作战,现在管理着新灞草场的民兵演练和粮草财务的处置。”
然后转头对袁清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柳醇儿,虽然年纪轻轻,确实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
柳醇儿略感到不好意思,偷偷地挠了挠头。
“原来如此。”说罢,袁清就要起身,奈何马车空间狭小,自己身形高大,只得微一前倾,拱手道“阁下高义,救我姐妹就是救我一命,此恩没齿难忘。”
“哪里哪里……”柳醇儿感到不自在,学起电视剧里世外高人的样子回应道,一面又觉得自己好装,好像在摆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说你们古代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客气?
“现在魔教内部怎么样?”秦姽婳问
“哎,小公子以正派夜袭刺杀为由,调走两千民兵前往无极峰,如今草场内只剩下一千民兵不到,
老教主还在病中,对此一无所知,鄢姬夫人前些日子南下去了,说是给老教主烧香求佛。”袁清答。
“我娘呢?”
“大夫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在自己房间内念佛诵经,祈求有个儿子,对别的,一概不问。”
“我就知道。”秦姽婳落寞道。
“小婳倒也不必为此伤心,夫人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你不比儿子差。
如果不是你,我们许多姐妹现在还是不识字的文盲,多亏了你。我还记得,你每每下学,就去找姐妹们教授你学到的知识。
她们都是穷人子女,能给儿子读书就不错了,鲜少有送女儿去学堂的。姐妹们都很感激你呢。”袁清安慰道。
秦姽婳敛目,良久道“如今人马被调走,可如何是好啊?”
“找正派借。”柳醇儿发声。
“魔教与正派素来势不两立,如何找正派借?”秦姽婳问。
“正因为如此,她们比任何人都更希望魔教大乱。正派攻打魔教,表面上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实际上都是为了算计魔教那点利益罢了。”柳醇儿分析道。
“阁下之意?”袁清问。
“比起和其它正派联手攻打魔教,最后只能分得一点肉羹,不如亲手成就一个自己可以掌控的魔教教主,
不仅可以向魔教索取更多的利益,还能巩固自己教派在江湖中的地位。
一个流落在外的,需要自己帮助的魔教继承人可是最好的投资对象。”柳醇儿道。
“妙啊。”袁清抚掌称赞。
“可有中意的人选?”秦姽婳问。
“金家武馆金忠义。”柳醇儿道。
“此人就在雍城,金家武馆远近闻名,金忠义有豪爽仗义的美名,只怕不愿和魔教有染。”袁清道。
“姐妹此言差矣!金忠义虽然以武馆闻名江湖,却是雍城豪强之一,虽不比门阀士族,但是鲸吞土地,盘剥农民的事情没少干,
失去土地的流民只得租用金家土地,沦为佃农,有的甚至失去自由身成为农奴,这些散户流民数量不可小觑,
再加上身家性命捏在金家手里,自然是为他是从。金家在此地俨然是有实无名的军阀。
金忠义重视名声,我等去请他帮忙,他也不好对一个有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