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冗长的缄默,因为谁都不愿意率先开口道别。
悲伤笼罩着彼此,悲哀扩散得一塌糊涂。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史君来。「我该走了,经纪人在楼下等我。」
告别的话犹如两面刃,刺伤对方也割痛自己。
他回不了头也别无选择,再如何不舍得、不愿意,都得放手──
放开那双,他想牵着走过日日夜夜、岁岁年年的纤纤玉手。
「阿来!」简宁叫住转过身的他,用一种骄傲且笃定的语气,诚恳地说:「我还没跟你说一声恭喜,恭喜你展开属於自己的崭新人生,你什麽都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是祝福,也是全然的信任。
史君来的心口骤然一痛,眼前顿时模糊,他连忙闭上眼,b回泪水。「谢谢,我走了。」
「保重,好好照顾身t,别忘了吃饭。」简宁仍不忘温柔的叮咛,没有怨怼、没有挽留。
「你也是,保重。」语毕,他迅速开门离去,根本是落荒而逃。
史君来走後,简宁不由自主地走进他的房间,视线慢慢扫过每个角落,发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他全拿走了。
他就非得走得这麽彻底,连落下一件物品给她当纪念都不愿意?
空荡荡的卧室仅剩无尽的si寂,简宁瞬间感到所有一切都静止了,她的心降至冰点,为之冻结。
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滚落脸颊,她一手捏紧信封,一手摀着x口,滑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哭得撕心裂肺、柔肠寸断,哭到以为自己会就这麽中止心跳和呼x1。
简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停下来,她动也不动的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麻木不仁的枯坐到深夜。
***
逃也似的离开简宁的家,史君来坐进经纪人的车子後,许久都没反应。
「有没有需要我派人来搬的?」车子驶出巷口时,古文德开口问道。
「没。」史君来望向窗外,显得十分意兴阑珊。
古文德知道他心情低落,便不再罗嗦,现在问他什麽都没用。
车内太过安静,古文德扭开收音机,喇叭流泄出一首首不同年代的流行歌曲。
突然,一首抒情歌x1引了史君来的注意。
培训期间他做过不少功课,晓得男歌手唱的是粤语歌,虽然他不会粤语,但歌词他隐约听懂了一些。
「这首歌……是谁唱的?」史君来问,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古文德说了个香港男歌手的名字,连歌名一并告诉了他。
史君来记在心里,歌里,有他想对某个人说的话。
公司为他租的房子在台北闹中取静的地段,虽是屋龄二十年的十二楼旧大楼,但将近三十坪的空间,装潢新颖,家具一应俱全,一个月租金b一般上班族的薪水还多。
「以後这里就是你家。」古文德把一串钥匙抛给他。
史君来把两袋行李随意扔在沙发上,俐落接住钥匙。
古文德拉开行李袋一瞧,里面全是一些显然穿了很久的衣物。「你带这些回来g什麽?你现在全身上下的行头都有厂商赞助,这堆又旧又土的衣服,应该投进旧衣回收箱。」
史君来略微不爽的抢过行李袋,口气冷淡道:「我在家想穿什麽衣服,应该不在你的管辖之内吧?」
「哼!随你。」古文德对他私底下的品味不以为然。「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明早六点就要出发工作。」
史君来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慢走不送。」
经纪人离去後,他把带回来的衣物整齐的收进衣橱,这些全是简宁买给他的,一件一件他都保存得很好。
收好衣物,他从身上取出黑se真皮纯银钥匙圈和翻盖手机,小心翼翼摆在桌上。
钥匙圈上扣着三支钥匙,一把是简宁住的公寓大门钥匙,另外两把是简宁住处两扇门的钥匙。
他没有物归原主,不是忘记而是故意不还。
她在的地方,才是他认定的家……
而她买给他的翻盖手机,他也会一直带在身边,期待它有天响起。
她还会再打电话给他吗?用温柔的声音喊他、对他嘘寒问暖……
他离开她家後,她如何了?是不是停止哭泣了?有没有吃晚餐?
史君来往後仰躺在kgsize的床铺上,曲起手臂盖住眼睛,逸出长长的叹息。
「简宁……对不起,我只能这麽做……」他喃喃自语,眼角sh润。
後来,他从网路上找到从广播听到的那首粤语歌,看着歌词了解词意。
整晚,他反覆聆听那首几乎完全贴近他心境的歌曲,痛不成眠。
晚上八点,简宁下公车转进巷口,就被从药局跑出来的杜若丰叫住。
「你还没吃饭吧?来我家吃。」
「不用了,我回家吃。」简宁微笑婉拒。
「你回家一定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