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月光在主席位子拣到一枝钢笔,不消说,是坐在这里的人落掉的。
主持会议的人,不外乎就是部门职位最高的那位──
是要当作没看到,还是拿去还给他?
月光有所犹豫,心生动摇。
黑se笔身刻了他的名字,应该是有心人赠送他的礼物吧?对他一定别具意义,再者这枝镶着水晶的黑se钢笔,光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丢了他一定会很心急。
考虑再三,月光决定物归原主。
现在是吃饭时间,她判断他应该不在办公室,毕竟他也要吃午餐嘛。
月光熄掉灯,轻手轻脚来到黑田的专属办公室门外,透过对外的玻璃帷幕可以一览室内的动静。
灯虽然是亮的,但人好像不在。
她叩了下门扉,迳自打开门,把钢笔小心翼翼地搁放在办公桌中央,任务达成,她准备快闪。
「谁准你进来的?」彷佛来自地狱的冷沉声音,自她身後响起。
月光狠狠震住,好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偷。
他怎麽会这麽快就回来了?午休才过了二十分钟不是吗?
「转过来!」黑田不容置喙的命令,透着愠怒。
月光背脊僵直,犹如机器人般慢吞吞的面向他,神se极为不自然。
「在我办公室里做什麽?」黑田一臣趋前两步,与她缩短距离。
他、他、他……应该认不出她吧?
现在她穿着公司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还架着粗框眼镜,这副打扮和她在义大利旅行的模样很不同。
那时她全身包得圆滚滚的,黑se长发自然垂落,只用发箍装饰,也换上了隐形眼镜,她相信两者形象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说不定,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她不是引人注意的类型,正确点说,她属於那种让人过目即忘,缺乏特se的普通人,她大可不必穷紧张。
做好心理建设,有了自知之明後,月光这才敢悄悄抬眼偷看他的表情。
「我问你进来做什麽。」黑田黯下锐利的黑眸,口气b刚和缓了些,没那麽冰冷,不近人情。
「您的钢笔落在会议室的座位上,我送回来给您。」她绞着手,故作镇定的回答,保持以下对上的恭敬态度。
黑田一臣眼角一瞥,看见桌上摆得笔直的钢笔。
他的办公室很大,却教她呼x1困难,头晕目眩,尤其他还靠得那麽近,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总会让她心神danyan,恍惚出神。
灵魂一瞬间穿越到在义大利邂逅他的那天──
在她遭抢的混乱害怕中开始,在与他缠绵一夜的大床上结束的那天。
「我先出去了。」月光脑海中飞掠的影像蓦然中止,提醒自己回到现实。
「伍月光。」
她诗意的名字,从黑田一臣的口中飘了出来。
他喜欢她的名字,光是念起来就能产生一gu平静的力量。
轰!她钉在原地,震撼得无以复加,眼睛睁大,心脏就要从因惊讶而微启的口中蹦出来!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活像只缺氧的鱼。「是……」良久,她才有办法挤出沙哑的声音,回应他的叫唤。
「好久不见。」黑田盯着她的背影如是说。
他进办公室前就收到新编制部门的人员名单,她那简单脱俗的名字也赫然置於其中,素雅的脸孔及恬淡的笑容,逐渐在他脑中清晰扩大。
他很讶异,却不讨厌这样的巧合。
踏入办公室,他不着痕迹的将整个办公室逡巡了一遍,最後在靠墙角的位子发现了她。
尽管打扮和形象截然不同,眼尖的他仍旧一眼识破,发现她的存在,宛若一抹幽微的y影,适合喜欢黑暗的他。
他确信她一定记得他,他是她献出出夜的男人,她没理由也不可能忘记他。
在知道他的身分後,他一直等着她做出「相认」的行动,可是她看起来似乎没那个打算,否则就不会挑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归还钢笔,这样如何攀带关系?
眼见她就要假装若无其事的逃开,他反而不想如她所愿,让事情就这麽作罢。
从她僵y石化的反应看来,她被他这一唤吓得不轻。黑田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度,晦暗的心情透出一线光亮。
「我……我要去吃饭了!」由於太过震惊,月光做出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可笑回覆。
下一秒,她拔腿就跑,落荒而逃。
黑田一臣冷峻的神情先是一怔,随後敛下利眸,撇了撇唇,无声嗤笑。
未来还有很多碰面的机会,他倒要看看她会选择怎麽面对他。
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反应,倒是带给他除了工作以外的小小乐趣。
他坐进舒适的小牛皮座椅中,拾起那枝曾对他意义重大的钢笔,一gu痛楚悄悄袭来。
这是前年裘俐送他的生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