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勒内闷咳着笑出声,“难道你还敢杀了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父亲不会让你们就这么安然地离开巴黎!”周予彦脸色不变,接过旁边手下递过来的匕首,骨骼分明的手把着冰冷的银器贴在勒内的唇角,声线平静中含着几分森森的寒意,“你的消息不太灵通,三个小时前帕克集团刚落实了一个大单,几十亿的净利润白送给你父亲,而他,只需要付出小儿子的一双手和一根舌头。”勒内震惊地瞪大双眼,哆嗦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押着他的两个黑衣人抬手覆在他的下巴上,强迫地叩开他的嘴,尖锐的匕首落在他被迫裸露出来的舌头上流连。“很划算的一笔交易是吗?毕竟你父亲有那么多儿子。”“啊……啊……”勒内后知后觉被巨大的恐慌与后悔充斥大脑,想求饶却无法说话,只能流着口水无力地吼叫。“可是我突然觉得不太值,”周予彦微微一顿,手下发力刺穿了他的舌头,无视勒内撕心裂肺的痛嚎声,眼神微眯,眸色阴鸷,薄唇突出的字眼冷的散冰,“只要你的手和舌头太便宜你了。”勒内这辈子真正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杀气,却已经为时已晚。“啊啊啊啊……啊……”惊恐的吼叫自勒内鲜血淋漓的口中迸发,淅淅沥沥的不明液体从他的胯间溢出往下淌,他已经顾不上全身上下到处的巨痛,浑身发软,求生欲促使他想跪在地上求他放自己一条生路,却被身边的两个壮汉拽着只能奋力挣扎。他不敢了——他真的不敢招惹——内心的吼白还没尽,尖锐的剧烈疼痛贯穿了他的心脏。满身狼狈的男人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渐渐从他身下蔓延流至那双皮鞋之前。周予彦面无表情地后退,看着眼前逐渐铺展开的红,神情毫无波澜地脱下手套,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帕细细擦拭着指节。他抬起手,指尖凑到鼻间,手上残留的陆栩发丝清香味已经快消失殆尽。这不是周予彦第一次杀人,但是是他认识陆栩后的第一次。他内心平静到宛如一潭死水,丝毫没有想象中发泄后的快感,反而肆虐意更盛,看着勒内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鞭尸的冲动。方时安说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可以找几个人来给他杀着玩。他说错了,杀人并不能缓解他病情,能治愈他的只有陆栩。……感受到身后贴来的水汽,陆栩微微清醒了一瞬,辨认出是熟悉的坚硬触感,不悦他闹出的动静,闭着眼声音含糊沙哑,“又跑去洗什么澡。”周予彦抱着她,微微垂头贴在她的头顶,克制地深嗅了一口,等她洗发水混着熟悉的玉龙茶味席卷了他的鼻腔,取代了那股血腥气,他心中的风暴骇浪终于得到平息。陆栩困的不行,也没等他说话,又沉沉睡了过去。————陆栩并不担心帕克集团会因为勒内在自己手上受伤而有意见,因为她深知自己对他们来说是多大一尊金佛。为了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切断连通海市经济收益最大化的企业,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怎么选。就算他们没脑子的话,陆栩也有自己的应对办法。不过出事都好几天了,老帕克那边毫无任何消息传来,还是让她微微错愕了一下。“据说事情发生当天半夜帕克集团和zix突然达成了一道几十亿美元的经济输送。”贺琉脸色复杂地站在她旁边汇报。陆栩沉默,结合那天晚上周予彦几次拿着手机对别人交代事情的动作,推测出了真相。她心里比贺琉更复杂,感觉有什么东西微微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她直接开口问周予彦。
彼时周予彦正在帮她整理回去的行李,他们下午一起逛街,陆栩给万西溪带了很多她要的巴黎首发的奢侈品。明明这些东西都有人来处理,周予彦偏偏喜欢亲力亲为,陆栩也习惯了他这个龟毛样子,任他摆弄自己的行李箱。听到她的询问,周予彦手上的动作只是微微停了一瞬,然后又平若无事地把她的内衣迭好塞到专用收纳袋里。他语气平淡,“能用钱解决的事总比处理一堆麻烦要好。”陆栩微微蹙眉,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用得着他吗?他是不是插手她的事太多了。她不觉得一个仅需要维持合作关系的结婚对象能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她抱胸靠在墙边,面露笑意,眼神却冰冷得可怕,语气柔和却暗藏危险,“周予彦,你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吧?”周予彦当然记得。她说,不要让任何感情玷污她们纯粹的合作关系。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喜欢她,不要产生多余的想法。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看向面前的女人。陆栩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收起笑容,缓缓掀起眼皮,她不笑的时候高不可及的气势太过明显,一下子让人产生浓重的距离感,和前几晚鱼水缠绵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她直直地和他对视,似乎只要从他的目光中探查任何一丝异样,她就能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拍在他脸上。周予彦强压下内心的翻腾,不动神色。他微微挑眉看向她,原本凌厉的五官上带了几分一言难尽,似乎觉得她是不是太自恋一点。陆栩并不在乎他会怎么想,她必须要掐灭一切可能给她带来麻烦的源头。“给我个解释。”周予彦沉默,似乎是在斟酌什么。陆栩脸上的寒意越发明显,心里的不爽积累到了极点。下一秒,她听到他开口,“侗山项目,让zix加入。”听到他这么说,她的脸色并没有松懈,目光细密地扫视着他的神色。沉默良久,她才缓缓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