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垮台,宣照趁虚而入,接管了景朝的统治,成为大景又一任新帝。变化太快,民间百姓都始料未及。新帝发布弘道帝十大罪状,勾结外敌、陷害忠良,将这位继位时间并不算太久的新帝打入死牢,一时世间哗然,久久不息。躺在塌上,你听到了外间屏风后隐约传来的谈话声。这是你从那座皇宫中逃离的迅速批阅妥当,宣照眼眉低垂,看着阶下禀报的宫人,摇摇手命人下去。南塘王被幽禁在宫中时被那人多番折辱,此刻花忱要出口气也是人之常情,左右那人都是要处斩的,无所谓完好或残缺。提着一盏烛火,进入这间阴冷的死牢。即使现下是正午,外面阳光和缓,他又素来耐寒,在踏入死牢最深处的房间时,花忱也不由得感到了彻骨的寒意。这间牢狱建造时间已久,是用厚重的天然砖石累就,即使是酷热夏季,这里依旧阴寒湿冷,更别提此刻只是初夏。走到最深处那间牢房外,花忱将烛火放到一侧。死牢昏暗,这点儿烛火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光。“她怎么样?”来人似乎从脚步声猜到他的身份,低低幽幽的语声从那片仿佛无限沉寂的黑暗中传来。“……你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小妹了。”想到这人对小妹做下的事,花忱甚至忍不住此刻就踹开牢门将这人筋骨尽皆捏碎。“呵……”那人听见了他似咬碎牙齿的恨意也不为所动,笑声在牢房里幽幽的飘荡开去,有一种死寂的味道,“无论怎样,她腹中怀有我的骨肉,终是我孩子的娘,这点儿无法改变。”花忱气得要死,手心紧紧攥在一处。前日从宫里看诊经验最丰富的太医那里得知,小妹唯有将腹中胎儿顺利生下来,才能保性命无虞。为了小妹的安危着想,只能如此。怪他身为兄长的无用,没能更早一点儿将小妹救出来。烛火昏暗,看不清牢房内人面目,只模糊看到一点衣服的影子。早已无了身为摄政王及院长时的风雅闲适,华丽的锦袍被血色污染,看不出本来颜色。但是,那人唇角挑衅般的笑意却刺目的仿佛艳丽的毒蛇,这让花忱一时失去了理智。确认手下人并未被他失手打死,他才从那种几乎被仇恨淹没的失控中走出。提起来时的灯火,花忱整理好衣襟,慢慢向外走去。身后传来那人咳血的声音,花忱眉目坚定,他已想好了今后之事。待小妹顺利诞下孩子后,将孩子送予信得过的人家收养。身后这个人,几个月后就会被处斩,此后,再没有任何事可以侵扰到小妹。只是,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颠覆了他的设想。被重重枷锁囚禁在死牢中的先帝弘道帝宣行之,竟然神奇的从死牢中不见了,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消失了。牢房之中只剩下了一副残破的镣铐,人影尽皆不见。那之后,整个天下的格局彻底改变,也无人去在意那位先帝的生死了。动乱是以大景某位封地上的将领起兵反叛开始的,自此拉开了景朝之后百年动乱的序幕。大景气势已尽,天下分崩离析,各个雄豪据守一方,各自为政,大景的统治名存实亡。自此这片曾经最富饶广袤的土地进入了历史变革最剧烈的时期。天下数分,南塘王以贤明显世,加之花家素有“与天下有识之士共在”的美名,能人志士有向南塘聚集的趋势。而南塘与寒江交好,互为姊妹,共同进退。其余蜀中宸王、宣京乾德帝、原天枢军……还有游离在这些之外却又无孔不入的曾经弘道帝继位时的最大助力暗斋。几个月后,你诞下了一个男婴。对这个非你所愿的孩子,你感情复杂。深知孩子最是无辜,可是想到孩子的父亲,你终是无法面对他,如哥哥所言,将男婴送与一对渴求孩子却不可得良善夫妇收养。哥哥恢复了花姓,如他承诺的那般,时常陪伴在你身边。南塘属地在云心先生的新法指引下,变革卓有成效,整片土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无数仁人志士投奔到这里,都会得到妥善的安排与重用。你开始走上了一条以前未曾设想、如今却期待不已的道路。宣照治下的大景非你所愿看到的,她更重视自己的帝位和宣氏皇家的统治和威严,和你背道而行。在各地皆有反意后,你不再听从她的传召,南塘名副其实成为了独属于你的领地。
有无数故交师友在你身侧,让这条危险重重的王道之路变得清晰可见。在你的治理下,南塘已然呈现截然不同的风貌,物产丰饶、民富力强,隐隐有超越其他群雄势力之势。在处理完又一件南塘近日棘手的事务后,你例行在南街巡游。车驾驶到一处时,突然感到一阵乏力,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鼻间似乎又嗅到了曾经熟悉的那抹似松似竹的气息,你悠悠醒转,发现所处之处早非之前的马车车厢,而是一处不知名的别院。从床榻上坐起,你仍感乏力。额头有些发热,想来是这些时日太过操劳,又加之着了风,感染了风寒。这里是什么地方?从屋中走出,四下不见一个人影。周围静悄悄的,好像这座诺大的别院只有你一人。正值初夏,庭院的池水中开满了莲花,粉的、白的,灼灼一片,勾人眼帘。你下意识的向那里走去,走到半途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像是被定在那里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你看到了那个恨之入骨的身影。那人依旧一身浅淡灰袍,伫立在莲花池畔,手中执着一枚掉落的花瓣,在抚弄把玩。时隔经年,过往的怨恨似乎穿越了时光,落到你身上。在大脑做出明确的思考前,身体已先行一步,扒下发簪,冲着男人脖颈而去。“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