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
时序皮笑肉不笑:“抱够了吗?”
“!”时一颈后一凉,“够了够了!已经很够了!”
时序虽不介意时归叫旁人兄长,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女儿找别人亲近。
哪怕这个旁人是他亲自挑选培养的干儿子,同样不行。
他的乖女儿,只能跟他这个亲爹天下第一好。
时序面上不显,却是不动声色地把时归揽过来,又装作不经意吩咐道:“我听说宫里还存有一些相关宗卷,眼下我腾不开手,那就你们去吧,连着已经整理好的一起,重新规整一遍,规整好了也不用再来汇报了,直接呈给陛下就是。”换言之,也就是不用在来府上了。
时归乖巧地坐在时序身边,没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但跟他已久的时一时二却顿时明白了他的不悦,心里再是想跟新认识的小妹交流交流感情,也不敢当着掌印的面造次。
两人绷直身体,正色道:“是。”
说完,他们也不等时序驱赶,自行寻了借口,赶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临出门时,他们还隐约听见时序在说:“……他们只顾着忙自己的事,竟连阿归都顾不上,不像阿爹,阿爹最是清闲,能一直陪着阿归。”
“没关系的,大兄二兄他们忙正事要紧,等他们忙完了,我再找他们说话也是一样的,不过我能有阿爹陪着,已经很是满足了,阿爹最好啦——”
已经走到门外的时一和时二对视一眼,颇是一言难尽。
诚如时序所说,他这一整日都守在时归身边,中途碰上给她擦药,更是全程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小心弄痛她。
御医昨晚就说过,调整身子这事急不来,倒不如等时归对新环境适应了,身体表面上的一些损伤也好利索了,再开始调养也不迟。
涉及女儿的建康,时序完全听从御医的意见。
但此时他看着时归手脚上严重的疮伤,对杨元兴的恨意简直又深刻了一层,他咬紧牙关,已经想好该把哪些刑罚用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这些冻疮,时归还没说什么,时序已是一身汗。
他之前就问过时归,用不用帮忙把杨元兴找来,那次是被拒绝了。
但想到那死狗一般瘫在柴房里的东西,时序总要再确定一番,若时归真的不打算再见,他才好放手折腾。
听闻此言,时归一直笑着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想到这几月的相处,哪怕她能不介意冷待,可最后的发卖着实让人心寒。
她怏怏不乐道:“我不想见他……阿爹,我能不能再也不见舅舅了呀?”
她害怕阿爹骂她不知感恩,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殊不知,时序绽开笑意,纵容地拍抚着她的后脊:“不见好呀,阿归的选择是对的,要我说,阿归连舅舅都多余喊出来。”
“像他那种黑了心肝的,哪里当得起咱们阿归的一句舅舅?”
不光不用叫人,最好能早早把杨元兴忘干净,这样他帮乖女儿出起气来,才好尽力尽兴、不留余地。
第13章
丧气人丧气事稍微提一嘴就好,无需在上面投入太多注意力。
瞧着时归蔫哒哒不愿提及的模样,时序暗自懊恼,赶紧转移话题,去说些能逗小姑娘高兴的事情。
不知说到哪里,时序神情一顿,有些迟疑道:“说起来京城有许多蒙学,民间的官家的都有,阿归马上就要六岁了,可有念书识字的打算?”
“念书?”时归有了精神。
时序摸了摸她的脑袋:“正是,依我之见,多看点书总是没有坏处的。”
暂不说他前半生经历的诸多变故,时序的前二十年里,确是一直与书本为伴的,知识带给他很多东西,或是衙门免去的田税,或是圣贤的大道理大感悟。
正因他自幼饱读圣贤,才有了更开阔的眼界,才能顺利娶到心爱的女孩。
哪怕时序嘴上不说,但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将念书科举视作光耀门楣的唯一途径。
在好多偏僻贫穷的村子里,一家人好几代攒下的一点钱,最多只能供一个孩子念书,这个孩子不管争不争气,必然是男孩。
然哪怕这男孩认得了几个大字,也很少会有传授给家中兄弟姐妹的。
至于说什么叫女孩子念书?
就算是在时序的家里,他的爹娘也没想过让女儿识字,有时看见他用树枝教姐妹们在地上写写画画,还要出言阻止埋怨几句。
说白了,无非是觉得女子念书无用罢了。
然而这种观念到了大城市却越发浅薄,尤其是到了京城,在启蒙一道上,男女之间已经看不出多少差别,家中稍微有些积蓄的,总要送孩子去识识字。
男孩识得字后,能科举能经商,再不济了还能做个记账先生。
女孩若识得字,不说嫁人时的底气,就说平时的好处也是多多,单讲那最大的,就是能去京郊的官坊里做工,不光能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