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动起手来,其中就有掌印千金,时归在内,听其余学生说,正是时归先动的手。”
“不可能!”听闻占先一番言语,时序只觉荒唐。
他怒极反笑:“阿归性温和,尤不擅与生人打交道,便是皇后娘娘都说她平和近人,如今你们却说她主动跟人动手打架?”
“我看莫不是你们欺辱了她!”
入学第一天就打架,这事放在任何一个孩子身上都是可能的。
可唯独落在时归头上,时序是怎么也不肯相信。
正相反,他第一反应就是——
定是时归受了天大的欺辱,被逼到迫不得已了,才不得不稍稍还一还手,明明是自卫之举,如今又被人指责先动手。
不过瞬息间,时序就被滔天怒火所淹没。
唐铭眼见事态失控,深深弓腰,诚恳道:“微臣等只知事情皮毛,具体情况乃姬教习在负责,还请掌印到蒙学走一趟,自知全貌。”
“不过微臣来时……与时归动手的有吏部田大人家幼子,他似是被砸破了脑袋,半天不见血止。”
“那又如何?不是他活该吗!”论起护犊子,时序敢称第二,罕有人称第一,这话更是叫唐铭占先二人直接失了言语,苦笑一声,闭嘴便是。
时序更是没有心思再听其他,抄起手边的披风就往外走,路过时三时还不忘吩咐一声:“叫上人,随咱家同去!”
“啊?哎哎——是!”时三人尚在状况外,答应不过出于习惯。
直到时序的身影远去,他才一拍脑袋:“是了是了,大人的闺女被欺负,可不得去找场子去。”
“来人呀,去请时一时二过来,就说大人急召!”
比之时序的脚步匆匆,时三只快不慢,一连串的吩咐交代下去,直听得旁边两位眼前发黑。
怎么听时掌印那意思……跟要把他们蒙学给铲除了似的呢?
想到时序一贯在外的名声,两人顿时着了急,也顾不得跟司礼监的人打招呼了,赶紧朝着时序打马离去的方向追。
但等他们看见时序的马尾巴时,蒙学也近在眼前了。
“……”卒矣!
两人抹了一把额角的汗,连走带跑地踏上蒙学门前的石阶,才刚进门,就瞧见了院里密密麻麻的人头。
两派人泾渭分明,东西各一。
东面是以时序为首的司礼监众宦官,不知为何,太子和皇后身边的素姑姑也在,瞧着脸色都不大好的模样。
西面则是吏部侍郎田大人、礼部尚书岳大人和敏郡王周思恒,除了这几位主子外,他们身边只跟了三两家臣。
与对面气势汹汹的司礼监众从属相比,只从人数上就落了下乘。
因各家孩子还没被带来,事态未明,各方只是目光不善地对视着,还不至于言语相辩或动手动脚。
这份勉强维持的平静,在几个孩子被带来后彻底打破。
“爹——”
“父王!”
呼唤声此起彼伏,时归的啜泣声很容易就被淹没其中。
当众人扭头去看时,却听另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周兰湘捂着青紫的嘴角:“皇兄,帮我凑他们!”
周璟承:“……”凭借他极佳的素养,总算没在人前失态。
但等他看清周兰湘和旁边时归的模样后,他本就没有多少温度的面孔越发冷凛,负在背后的右手也不觉抓紧。
“这是怎么回事?”周璟承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不过在解答之前,家长们早就冲去把自家孩子抱起来,上上下下看上一遍,大大小小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尤以田大人的声音最响亮。
“我儿!是谁凿破了你的脑子,莫不是想要我儿的命!”
“天赐,是谁伤了你的手?莫哭,你且大胆地说,有爹给你做主!”
“孩儿你没受什么……什么!是谁竟敢伤了你的脸,这可是被皇后娘娘称赞过俊朗的脸啊——”
比起这几位的大呼小叫,剩余两位的家长就显得沉默多了。
时序最先冲到时归跟前,因怕被别人冲撞了,直接把她抱到一边去,等左右都被时一等人围起来了,他才满目怜惜地问道:“阿归可有受伤?身上有没有疼的地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爹来了,跟阿爹说。”
时归:“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止不住地抽噎起来。
见状,时序什么也顾不得问了,忙用外翻的袖口替她擦拭泪水,嘴里更是哄个不停:“不哭不哭,可把咱们阿归给委屈坏了……”
“我就说定是阿归受了不公待遇,那两个侍讲还不信,也怪阿爹来得不够及时,不然哪能叫那几个小子欺负了你。”
“乖闺女,咱们先不哭啊,先叫你三兄给你瞧瞧,千万不要伤了暗处,你身子本就不结实,再遭不得冲撞了啊。”
任凭时序怎么劝,时归始终一言不发。
她哭得眼眶通红,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