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周兰湘念书时看串了列,他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提醒了一句。
而时归更是得了太子的新笔迹,还得了对方承诺:“等你习得差不多了,若想学哪位大家的书法,孤可以替你寻来。”
时归:“……我觉着,我学阿爹的字就够了。”
周璟承:“……随你。”
下学后的补习仍是只有半个时辰,而太子殿下的清闲,明显是与旁人不一样的,只待补习一结束,他就先行一步。
据说是要去大理寺查点东西,叫周兰湘与素姑姑先行回宫。时归上了自家马车,头一件事就是跟阿爹讲述今日的见闻,说到卓文成有一把能随身携带的小弓,她眼底的艳羡之意尤为明显。
时序怎么能让女儿羡慕旁人,当即道:“等回去了阿爹就给你做,一把不够就做两把,正好一把木的一把金的。”
时归囧然:“要金的做什么?”
“当然是赏玩了。”时序理所当然道,“就摆在你闺房里,这样每日一醒来就能见到,也就能想到阿爹了。”
这个解释是时归预想不到的。
她一面觉得太奢侈浪费了些,一面又觉得睹物思人确实不错。
等她纠结完毕,决定一切都依阿爹的,马车早偏离时府许多,看那样子,是往京南走的。
京南是京城中唯一一处商铺与住宅并存的地方,有些百姓甚至直接将铺子开在自家家里,前面用来待客,后面用来住人。
更有甚者,将家里闲置的房间用作客栈,既不需要提供身份凭证,也不需要到衙门备案,多次出现朝廷要犯潜匿在此的情况。
后来还是住在京南的官宦提出抗议,这边的情况才改善了些。
虽还是有许多将生意做到家里的,但衙门定期都会来检查,若发现不安因素,也好第一时间排除解决。
之前时序叫人给时归准备些商铺、田契、地契,其中有一半的商铺就在京南,另有两座新起的宅子,也是在这边。
原本时序并不想到这边来的,然这边的商铺利润实在是高,除了住在周围的百姓外,另有一些外来的走商,基本也是在这边落脚,有时带来什么稀罕玩意儿,也就近处理了。
时归尚傻乎乎地以为到家了,一脚踩在地上,刚要往前走,忽然被眼前截然不同的场景吓住了:“阿爹!”
“怎么?”时序跟下来,习以为常地拉住女儿的手。
“我们没回家吗,这是哪里呀?”
时序左右看了看,淡然道:“之前不是说给阿归买座新宅子,隔了这许久,终于置办好了,正巧今日有空,便带你来看看。”
时归不觉张开嘴巴,往前一看,东西两座新宅正挨着。
又听时序说:“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广安伯新起的宅院,原本只想买一座来的,后来得知这两座宅子之间只隔了一道墙,便全买来了,到时候把墙打通了,里面也更宽敞些。”
“走吧,我带阿归到里面看看。”
时归晃了晃脑袋,只来得及问一句:“已、已经买下了?”
“地契都到阿归名下了。”时序笑道。
地契房契虽能转让,但以时序的性子,既到了他手里,很少有再转手的,更别提再卖出去了。
时归跟阿爹生活的久了,对他的了解也深了些,闻言顿是失望,索性也不提什么不要了,省的扫了兴致。
两座新宅才装好没多久,作为前主人的广安伯尚没来看过一次,就被司礼监的人找上了门。
又见是秉笔太监亲自来的,吓得广安伯两腿直打颤,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要被捉拿归案了。
直到秉笔太监说出:“咱家今日是为掌印大人前来,大人属意伯爷新起的那两座宅子,想问问伯爷可有出手的意思。”
天知道,这两座新宅是给广安伯的两个孙子置办的,他的两个孙儿即将成亲,又是他最喜欢的两个,便想着起两座新宅,给孙儿们当做新婚贺礼。
谁成想宅子起来了,摘桃子的人也给引来了。
只要不是被捉拿被问罪,莫说只是两座新宅子,就是广安伯府,广安伯也能眼都不眨地给出去。
他大喜过望:“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是大人看上了老臣那两座宅子,还说什么出手不出手的,好说好说,不如就直接送给大人,也算给大人的一点儿孝敬了。”
司礼监掌印生性孤冷,少有与外臣结交的时候,多年来有多少想给他献殷勤的,若不声不响或许还没什么,可往往那行贿的拜礼一到,左右不过两天,送礼的人就连家都给抄了。
这样的例子只需有上三两个,再没有人敢去试探。
广安伯只以为是掌印欲与他结交,哪有不应的。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时一都坚持,该多少银两就多少银两,且为了感谢广安伯割爱,掌印还愿意以高出市价一成的价格来买。
沉甸甸的银票到手,广安伯那颗激动的心也沉下去了。
时一自不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