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周兰湘也说:“要不……先试试?”
说到试了,时归却缩起了肩膀:“那可能还要跟我爹说一声,也不知道阿爹同不同意让外人进去。”
虽说晨庄打早就转去了时归名下,可时归完全没有庄主的自觉,往常叫小伙伴一起来玩都要跟阿爹说一声,更别说如今她想用来接待客人了。
听她这样说,旁人也没觉出不对。
卓文成道:“那你先问问,要是掌印同意的话,你说要怎么做,我们都来帮你。”
时归忙点头。
说了这么半天,着实耽搁了不少时间,再想到不日后的考试,众人再不敢浪费,赶紧掏出书本,埋首苦读起来。
几人中属李见微的学问最好,她在自己温书之余,也能帮着其他人解答一二疑问,她仿佛天生有教人的本事,明明是同一题,面对不同人,总有不同的说法,然说到最后,又能巧妙地回到原题上。
连卓文成和周兰湘这种对学问颇为苦恼的,听她一席话,也顿觉明悟,再看天书,也有三分领会了。
到了晌午时分,下面的跑堂送了膳食来。
因如今还在初春,拨霞供肆的菜单还没换过去,但掌柜存了几分讨好小东家的心思,不光端了热锅子来,另有一盆处理好的冷锅,还专挑了店里最新鲜的食材。
小东家满意不满意是不知道,至少小东家的玩伴们皆是吃得肚滚溜圆,临走还各自带了一份走。
回家后,时归第一时间去找了阿爹。
待她将开农家乐的打算说出后,时序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甚至还多问了一句:“可要把晨庄周围的农地都买下来?我记着晨庄周围还有几户人家,不如把他们的土地也买了,也好让你说的那什么农家乐更大些。”
时归听得极是心动,仅存的理智将她的意动拽回,让她颇是遗憾地说道:“先不急,等后面再说吧。”
“我先把庄子重新打理一番,想法子引一批客人来,若大家反响都挺好,再考虑后面的。”
“阿爹——”时归拉长音调。
一听这语气,时序了然:“又要求我什么?”
“嘿嘿。”时归讪笑着,古里古怪地作了个揖,继而道,“阿爹若有什么交好的同僚,也可以请他们来晨庄游赏两日哦,不要钱的,只要给几点建议就好。”
时序被逗笑,虚空点了点她,爽快答应下来。
既然阿爹不反对,时归办农家乐的心思就越发活跃起来,她悉心算了一番——
眼下刚进四月,蒙学的考试在七月初,还有三月时间,抛去最后一月的温书,那就还剩两个月。
两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将将能够将晨庄重新打点修缮,恐做不到待客那一步。
时归想得很简单,只要能在最后留出七八日,请第一批客人入园,能从他们口中得知反响就好。
年长些的客人已有劳阿爹帮忙了,再来便是年纪小些的孩子,一来可以从蒙学中发展,二来嘛……
时归眼珠转了又转,不觉有了计较。
赶在复学前,她又把小伙伴们聚起来一回,一群脑袋顶在一起,愣是说了一整个下午。
只在临别前,众人表情不一。
许家姐妹面带怀疑,但出于对时归的信任,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只点头承诺道:“我们会办好的,阿归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李见微和周兰湘走在后面,窃窃商量着。
唯有卓文成打出来就一脸的神采飞扬,也不知从哪摸了把折扇,正学着风流才子的模样,甩手将扇面打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挺胸抬头,高谈阔步,走路都变得威风八面起来。
望着他与定西大将军神似的走路姿态,时归几次欲言又止,纠结半晌,终选择挡住双眼,不看就是了。
四月官学复学后,不过几日,几个蒙学皆流传起一段新说辞。
“哎你听说了嘛,听说京郊有一处游园雅集,里面种满了瓜果草木,既然爬树摘果,又能下水摸鱼,玩累了还有神似仙境的卧房,美不胜收!”
“你说的是那个能自己烤肉吃的游园雅集吧?听说了听说了,我前两天就知道了,只一直没找到那游园雅集的位置!”
“说起来……”
“快快快,快去中班,中班有个叫卓文成的,他说他去过京郊的游园雅集,在里面玩了将近半月,还有好些没能玩赏到的呢!他正给大家讲游园雅集里的场景!”
“真的吗?卓文成又是哪位……”
“定西大将军府的小公子啊!哎呀别怀疑了,快点去,等去晚了可就抢不到靠前的位置了!”
卓文成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能体会一回众星捧月的快活。
他最初还有些胆怯,生怕自己描绘得不到位,又或者有去过晨庄的,当场戳破他的谎言。
是了,卓文成对游园雅集的种种描绘,皆是经过了美化加工,真要说起来,他说的十句话里,最多也就有两句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