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相夷如今并不在翰林。”
“什么!”时归哑然失声,“那他人呢?”
“外放了。”时序淡淡道。
时归更是惊讶不已:“外、外放了?他不是状元吗,怎会在第一年就外放到下面去?”
按照大周朝廷的惯例,科举进士多是会放到翰林,几年沉淀后再行调动,又或者实在受圣上喜欢的,一入朝就进六部,做出政绩,那就是一路升迁了。
京城官员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找个地方安置一甲进士,实在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若说一入朝就外放,那还真没有先例。
时归只能想到:“是阿爹……”
时序张口反驳道:“可不能全说是我的缘故。”
“全?”时归警惕道,“那也就是说,他外放跟阿爹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关系了?”
时序:“……”
他懊恼自己说错了话,还偏被时归抓住了把柄。
倘若祁相夷只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外地,他尚能找个借口含糊过去,谁叫祁相夷走了,还要带上一个李见微,正能牵动起时归的心神。
时序轻啧一声:“外放一事,本就是他自行请命,我不过是替他决定了一下外放的地点,其余种种,可没有我的插手。”
“既说起了祁相夷,还有一事,阿归也该知道。”
“你那个长公主府的小朋友,在去年年底时嫁人了,夫家你也算熟悉。”
时归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且不说李见微莫名出嫁,本就在情理之外,还有那什么还算熟悉的夫家,更是荒谬之极。
时归努力保持着冷静,将阿爹的话又想了好几遍。
他们原是在说祁相夷的事,这才说到外放,就提到了李见微,两者若有关联……
时归猛地抬头,眼中遍是错愕:“阿爹不会是说,见微嫁给了祁相夷吧!”
时序早料到了她的反应,浅浅点了下头。
“等等,先等等——”时归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脑袋发昏,人也有些站不稳,匆匆在身侧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竟都开始发软了。
“怎么会……见微跟祁相夷?”
要说两人的关系,抛开性别不谈,确是至交好友,可问题就出在——
李见微在祁相夷面前是男子打扮啊!
时归精神凌乱,颇有些混乱地猜道:“那是祁相夷先动的心,还是先发现了见微的身份?”
“见微不是打算等殿试结束后,就继续未完成的游学吗,总不会是她主动跟祁相夷坦白的吧……那是祁相夷威胁的?”
“不对不对,我在见微身边留了暗卫,若祁相夷真行不轨,暗卫必不会叫他得逞,而且祁相夷也不是这样的人……总不能收拾见微先动得心吧?”
她乱七八糟地猜了半天,却没一个能猜到点子上。
时序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就不能是迫不得已之下,他们所做出的选择吗?”
“嗯?”时归凝神。
时序长话短说,将时归离京后的几件事讲了讲。
如时归所说的那样,李见微在殿试后不久,就着手准备离京继续南下了,后又因与祁相夷回家省亲的时间撞上,两人就自然而然地准备结伴而行。
可偏偏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前一天,也不知李见微是从哪里暴露的,竟让长公主府的人给瞧见,当即就禀报给了长公主,这不才过一晚,就登门拿人了。
李见微住在了京南的杨府上,长公主碍于林家背后的势力不好硬闯进去,但李见微总不能一直躲在里面。
双方僵持数日后,李见微只能露面。
而在这之前,祁相夷也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不及震惊,先为长公主的诘问给为难住了。
也难为长公主生着病还亲自走一趟,在林府外叫嚣许久,这才把祁相夷给叫了出来。
两人见面后,长公主挑剔的目光难以遮掩。“你便是今春的新科状元?到底是从小地方来的,穷乡僻壤,上不得台面,便是连那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给忘了,也不知陛下怎钦点了你做状元。”
此话一出,不止祁相夷变了脸色,就是周围的下人们也下意识低下头。
祁相夷初入京城,既没有派官,也没什么背景,被长公主叱咄两句也就罢了。
可她指摘祁相夷是一回事,连带着暗指皇帝眼光不好,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果然,没过几日,这话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面上不显,然第二天时长公主府的份例就被削了一半。
时归听得正是气愤时,不禁道:“活该!”
“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见微会匆匆出嫁,还选了祁相夷做夫婿?”
按照时序的说法,长公主找上门要人是在八月,而李见微出嫁是在十一月,中间只间隔了三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筹办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