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私库支援北疆了,作为臣子的,岂还有冷眼旁观的道理?
除了这两方人外,更多人态度不明,只有被御阶上的皇帝点到了,才说几l句意向难辨的场面话,虽没说什么值不值得,但再一问及北疆胜算,顿时用沉默表达了看法。
这些人既不想开罪了司礼监,又不想来日北疆失守后落下骂名,索性含糊不言。
于是,此时胆敢出来站队的孤臣,就格外惹人注目了。
就在满朝寂静之时,只见位置靠中的吏部侍郎站了出来,拱手道:“臣有奏——”
定眼一看,出来的不正是这两年的御前新宠,祁相夷祁大人。
当年祁相夷高中状元,本该大展宏图之际,莫名下放,让众人只以为他是遭了圣厌,谁成想,在这等天崩开局下,他竟能以身为饵,探得前任首宰之罪证。
随着良首宰及其党众倒台,立功回京的祁相夷重新进入满朝文武的视线。
而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立下大功的祁状元得到了皇帝的看重,官阶一升再升,短短三年间,就从一个地方县令,一跃成为吏部郎中。
加上他刚正不阿、忠于圣上,从不结交党派、与人阿谀,回京三年间,祁相夷圣眷不衰,又与太子交好,可谓前途一片光明。
众人想不明白,祁相夷有着这样好的未来,何必要在这时候掺和一脚。
尤其是不管偏向哪边,总要得罪另一方,只看从他说话开始,兵部和户部尚书的眼刀就没停过。
祁相夷或是没有察觉到,或者已经感觉到了,只是不那么在意。
既然许多人说要将银两留出,用作预防北方干旱,从而安抚百姓。
那敢问,北疆的百姓就不是皇帝的子民了吗?战争下的难民,与天灾下的灾民相比,只怕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皇帝本就两边都不想放弃。
太子说得有理,祁爱卿说得也有理。
至于兵户两部尚书的顾虑,他虽能理解,但仔细想来,也未必不能克服。
最终,皇帝还是下旨,命兵部尚书尽快筹集粮草军饷,将北疆后备补齐。
无论心里多么不愿意,兵部尚书也只能先应下,只是他却想着——
陛下只叫补齐军需,至于什么时候补齐,那便不好强求了吧?
就这样又过数日,兵部为北疆军需操忙着,一天到晚转个不停,可等实际去看了,便会发现,这般忙碌下他们的进展却依旧约莫为零。
若非时归早早预料到不对,自行筹办了足够多的粮草,请熟悉的镖局帮忙押送到北疆,暂时解了当地驻军的燃眉之急。
以兵部的速度,等他们的军饷送去了,还不知北门关有没有易主。
也是因为粮草一事,时归才匆匆回京。
说到底,她给北疆送再多的粮草,也不过是看在阿爹的面子上。
真正要将这一问题解决,还是得从朝廷上下手,让管事的人再没有理由、也不敢拖延拒绝。
回家之后,时归甚至都来不及梳洗换衣,只草草与家里的老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进了书房。
雪烟和云池前两年跟她去了两浙,此番回京太过匆忙,加上两浙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等待处理,她们两人就没有跟回来。
还在时归对于有没有人伺候并不在意。
身边有人照顾着,她不会抵触,经年下来,也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但若是没了下人,她也能照顾好自己。
对于时归回京一事,时一等人早就知晓,只是被衙门里的公务绊住了脚,无法第一时间赶回来,只派了个小太监前来问候。
时归自能理解,与兄长们报了平安后,便继续埋首书房里的书册,依照记录在册的战役,来推算阿爹所需要的粮草。
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回家后不到一个时辰,府外就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门房通传道:“小姐,东宫来了人,说是想跟小姐见一面。”
时归初时还以为是太子派人来传话,谁知等对方进来了,来者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庞来。
时归顿时站了起来,惊讶道:“殿下怎么来了?”
来者可不正是太子本人。
久别重逢,只因事态紧急,两人难以寒暄,不过打个招呼,就赶紧说起正事来。
周璟承的视线落在时归脸上,细细描摹着她的面容,心中波澜不断,深切的思念化作越发强烈的占有欲。
若非是瞧见了时归眼底的青黑,他实在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而当下,他只能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定了定神,复道:“掌印出征一事,阿归可有什么想法?”
时归当即问道:“粮草可解决了?”
周璟承面色冷凝,严肃地摇了摇头:“兵部已筹办多日,奈何他们心有不甘,说是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实际少有进展,而孤毕竟不在兵部,恐难以督促。”
“哪怕孤与其他大臣已多次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