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怎么没一个给我倒酒啊?还要我亲自来倒啊!”说着就拿过酒瓶。我连忙用手摸掉眼泪,站起来拿过爸爸手里的酒瓶给他倒了一杯。这时妈妈也停止了伤心,正板着脸的看着爸爸。爸爸忙陪笑道:“就这一杯,你看玫梅她都给我倒上了。”妈妈不容商量的拿过爸爸手里的酒杯放在自己这边,并用大杯倒了一杯饮料给他。有趣的是,就在妈妈倒雪碧时,他竟趁妈妈不注意,悄悄地把那杯酒拿过来一饮而尽。当然这些是没法逃过我的火眼金睛,但爸爸用眼神警告我不要企图告密。于是我想笑又不敢笑,连忙夹了块鸡肉放在嘴里,以免自己忍不住。不过很快妈妈就发现了,但为时已晚。也许她一开始就看到了,只是假装没有。这就是智慧吧!?即为他的身体着想,又不至于太过苛刻他了,反正也倒出来了。见气氛正常了,我就说:“我们经理说了明天早上要加班,早上七点半就得到单位,所以七点前就要从家里出发。而且呀。”我轻微的深呼吸了一下。又继续着:“还有个事要跟你们说一下,就是我同事张艳,怀孕八个多月了,她老公出差去了,双方父母又不在身边,她家就住在公司附近的金桥小区里。所以她想让我上她家住几天,陪陪她,万一要生了,也有个人在身边帮忙打电话送医院什么的。”我像背书一样的说完这些,心里并不轻松,因为我又在欺骗他们,还要迎接他们的置疑。果然爸爸首先就是一句:“这都什么人哪?要生孩子了也没个人在身边。”其实这话我可以不解释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扯了半天:“她说她老公明天就要出发,而她妈要后天才到,她怕明晚有什么事,反正就是给她壮壮胆啦!?”“壮胆还差不多。”妈妈喝了一口饮料,夹了片白菜放在嘴里嚼着说。不过随即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她干嘛找你啊,你第一天上班的,她就熟悉啦!还让你去陪她啊?玫梅,你又在搞什么鬼啊?”妈妈嗓门足足提高了八斗,脸色也由晴转大到暴雨。我被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下完了,弄巧成拙了吧。也许连那张车票都得作废不可啦!”想到这,我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悔断了。但仍作着最后挣扎似的:“我们以前就认识好不好,她是我在学幼师时的同学,我这次能去到药材公司上班,还多亏了她的帮忙呢。说她要请产假了,让我做她的工作,人家才肯用我的。你们以为我真能自己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啊?”我边编边说,总算把自己从悬崖边上拉回到平地上来了。爸妈的脸色也由大到暴雨转为小雨以及阴天和多云了。妈妈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了:“那你昨天怎么不跟我们说?”我装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是想着给自己争口气吗?证明自己不靠任何人也能找到个好工作嘛!哪知道今天她竟要我上她家去陪她住几晚。你们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还是爸爸老实一些,想没想就说:“当然得去,人家帮了你这么大的……。”爸爸没说完就看到妈妈拿眼在瞪他,说:“你看她是来跟你商量的吗?分明只是来通知你们一下的。现在有工作了翅膀硬了,不需要你们的意见了。”面对妈妈的讽刺我只能默默接受着,我怕再解释什么又会弄巧成拙的,因为谎言终究是会有破绽的。其实我也并不太需要扯什么张艳出来,因为我八点半就上车走了,而下午五六点时,自己起码已经离开了本省,之所以要把前几天在街上偶然遇到的挺着个大肚子的张艳扯进来,是想等自己到了韩冰那儿安顿好了,再打电话告诉他们实情,这样他们或许会少担点心吧?见我没有再说话,只低头喝着饮料,爸爸又心疼的夹了块鸡肉放在我碗里,说:“爸妈都是为你好,怕你在外头吃亏上当。”又向妈妈挤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也别再说什么了。妈妈仍然是那种爱之深,责之重的看了一眼我。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一幕,想到明天自己就要离开家、离开这整天唠叨得不行的老爸老妈,就想哭。于是我把杯中的饮料一口就喝完了,拿着饭碗去盛饭了。吃完饭,我接过妈妈手里的碗筷洗了,随后陪着他们看了很久的电视,要平日里我最多只看十分钟就去自己屋里上网了。爸妈可能在心里有些犯嘀咕吧?也可能他们认为我现在工作了,总算有点懂事了吧?总之他们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