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像豆子在反反复复的碾磨过程里从纱棉中析出的水,而他已经被愧疚放置沥干,易脆如一枚锡罐里的果片。
期待,满足,失落,而后希望灵魂像壁虎一样攀住她,跟着她到他没有资格陪她去的地方。
人说爱是担忧遗憾发生而提前做出的迈步,可蒋颂认为,爱常常是退后。
我看见你,我埋怨你,我躲避你,这时我才爱你。
雁稚回茫茫然地望着他,眼神聚不到焦点,手指轻轻覆着蒋颂的手腕。
她很快就不行了,几乎是半贴着他。喘息带着哭腔,她要被他摸尿了。
“不,别……呜呜、呜……慢一点,求您…我快…”雁稚回腿在抖,她身上出的汗让被子里的空间也散发一种清甜暧昧的味道。
快感来得好凶,好像这才是蒋颂本来的样子。他低声问“是么”,手才放慢一点,指尖就挤着进入的阴茎也插了进去。
雁稚回崩溃地捂住脸,全身开始快速泛起潮红,而后绷紧,颤栗,蜷着身体咬紧了鸡巴一股股流水。
蒋颂侧头,看到她双眼失神,攀附在他身上闷闷哼了一声,胳膊吊着他的颈,虚脱地贴近。
被操到高潮了,还尿了。
“好讨厌,”她挡住眼睛,急促地喘着:“标记重捕法吗?每次都要撞那片位置。您明明知道……呼……混蛋…”
蒋颂埋在她颈窝里笑,动作力气变得愈重,弄得身下再度不断有声音传出来。
雁稚回喜爱睡柔软的床,柔软的床跟她柔软的身体都在此刻不断发出声音,连威胁也是柔软的。
蒋颂拉开被子,拿过衬衣,从口袋里拿出婚戒,斟酌着戴好。
雁稚回累极,睁开眼,恰好看到男人再度覆身朝她压下来。
“你那枚戒指…戴无名指的,”雁稚回疲倦地摸索着覆住他的左手,轻声道:
“蒋颂,戴很久了吧。这里都有印子了,别再摘它了,就这么……唔…”
她轻轻摸男人指根的圈环,捏着它转了转,拨弄上面的印刻花纹。
“您真是好恋旧呀,”她半睁着眼看着他,一下一下戳他心口,动作没什么力气:“这么惦记,是真的得了相思病吗?”
又是相思病。
曾经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殷殷切切述说得了相思病的人,现在指着他的婚戒说他果然恋旧,小心得上相思病。
是小孩嫉妒心强,还是心中有数在暗示他,亦或者,两者都有。
蒋颂不愿意再白白上钩,按了下她的嘴唇,放轻了力道,直到雁稚回吮吸他的频率也变得平稳,带着颊边的红晕,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雁稚回坐起身,下床洗漱,发现蒋颂不在,而次卧的卫生间里有水声传出来。
她穿着睡裙,没着急换,看了眼手机确定今天没有考试,起床去给哈哈铲屎。
起初,雁稚回是想学别人给狗用猫砂的,但哈哈是比格犬,抹茶豆腐猫砂活活偷吃到拉了两三斤绿便,家里一楼堂厅里到处都是屎,让雁稚回那天差点跟狗一起被赶出家门。
这之后她就老老实实用狗砂了。
狗砂没什么味道,哈哈也很安静,缩在狗窝无声地甩着尾巴。雁稚回铲了几下,清明的脑袋在客厅薄香薰的气味里沉淀下来,又隐隐开始发困。
蒋颂在这时候从次卧走了出来,两人对望,都是一愣。
雁稚回不知道怎么说。
现在的蒋颂看起来很贵。
他没穿上衣,下身是一条柔软的白色丝质睡裤,居家长裤型,没有腰带,裤腿处露着一小节赤裸的脚踝。
男人头发微湿半垂,五官深刻,露出的肌肉精壮,腹肌块垒分明,胸肌随着带门的动作押出浅浅的沟,皮肤还带着湿意。
这不能怪雁稚回,蒋颂平时床以外的地方都穿得太多了,导致现在,竟然让人有种他衣衫不整的错觉。
而且,这条该死的丝质睡裤把蒋颂的尺寸完全暴露出来了,没有夸大的作用,就是很诚实地展示。
什么都没露,但也什么都露了。
窥私有损道德,光天化日之下,雁稚回胀红了脸,有点儿晕奶。
蒋颂明显也怔了一下,他手里还拿着毛巾,显然没想到雁稚回这么早就醒。
“您刚洗完澡吗?”雁稚回结结巴巴地问。
蒋颂点头,朝她走过来。
“刚才出去健身,回来看你还在睡,想着再洗一次澡…怎么醒得这么早?”
雁稚回僵硬地被男人带着坐在沙发上,后背时不时碰到他的胸肌和臂肌,热度和硬度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稍等一下,我去换衣服。”蒋颂说着,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先喝点水?狗砂换完了吗?没换的话,等我出来弄吧。”
实际计算的话,他来的次数其实不多,但好像对同她生活很熟悉,知道她喜欢把茶壶放在哪儿,也知道她养狗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