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看不出来,可他的年龄到底是有五十岁了。
五十岁的男人,普遍的观点是到了阳痿的阶段。
再加上我读高中,尤其是我爸五十岁生日之后,他的情绪比之从前,的确要更不稳定些,导致我自己也一直是这么顺理成章地认为,同他吵架后,没少在日记本里用这一点咕咕亲爹。
这种事情有点点像我读研时负责茶歇。
高校与商务会议的茶歇有一套例行标准,比如选择食物时,首要的条件就是不掉渣不流汤,入口尽量不需要发出声音,味道也不能太大。水果的选择上,要尽量避开容易氧化变色的品种。
但当你死到临头,比如——毕业答辩,而院校为了提高学术质量,逐年抬高延毕率的时候,这些标准就要反过来。
我们那一届普遍胆子大,答辩前考虑到凡文章种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遂串通导员与学弟学妹,在论坛打探之后,放心地把小番茄与甜瓜换成了带籽的西瓜,将应季的柑橘换成了橙果,瓜子直接撤掉,只上需要剥皮的干果。
答辩当日从早到晚待在会议厅里,老师们忙着剥干果皮水果皮,一盘利尿的西瓜结束就要轮换着去洗手间,手里一忙耳朵就顾不上,态度也就不那么挑剔。
我提这件事的原因,是为说明逻辑的相似:
因为老师会通过听说读写挑刺,所以当我不想他们深究我的课题时,我就需要用一些东西来阻止他们听说读写。
同样的,因为我父亲到了阳痿的年纪,而我不阳痿,所以我在任何事都比不过他的时候,就会拿这件事来攻击他。
人通过观察来寻求自我认知,会去有意寻找能够验证自己假设的证据,而忽略不利于自己假设的证据。
确证的逻辑一环套着一环,我从来以为我父亲易怒阴沉是因为年纪与生理,所以在听到父母做爱的动静时,才那么尴尬。
这种时不时就尴尬一下的情绪,在我搬到楼下后得到了缓解,而在我二十岁那年穿越、看到十七八岁的我妈跟我爸接吻,再次出现。
真的很尴尬,无法描述具体的感觉,就是你不敢仔细去想,自己原来是由这么年轻的两个人做爱生出来的。
穿越之后我没立刻见到妈妈,是过了几天,算是偶遇。
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饭后我爸有事,我陪妈妈逛街。吃下午茶的时候,我安顿好哈哈——我妈养的那条比格犬,拿出新买的塔罗,兴致勃勃说给她占卜。
——为了显示区分,十八岁的妈妈我就直接以名字来称呼了。
我妈妈,也就是雁稚回,问我:“可以算算我以后的另一半吗?”
我一听也来劲了,飞快地洗了一把就示意她摸。
雁稚回小心翼翼摸了三张牌——
分别是倒吊人,皇帝与魔法师。
我看清牌后就是一愣,还真是……挺准。
雁稚回拨弄着这三张牌,一脸懵地看着我:“平桨,它们是什么意思?”
我心说背后嘀咕亲爹这可真是大不敬啊,咳了一声,指着“theeperor”开口:
“这张皇帝牌,就是说,您未来的配偶,年龄会比你大一些,也更成熟一些,或许稍微有点高冷……?看着不太好相处这样。但有一张倒吊,他应该还是会经常换位思考的。”
我斟酌着补充,观察我妈的反应:
“皇帝牌主打一个事业能力强,但控制欲也强。这个人也许不会很主动,而且有点倔。你不主动就很难找,不过有了这张魔法牌……”
放下皇帝牌,我拿起“theagician”,向她示意这张牌面上的圣杯、权杖以及金币:
“这就意味着,只要您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那么一点点,情况就会非常顺利。”
og,雁平桨,你真是个天才。我在心里疯狂地表扬自己。
这不就暗暗地推波助澜了吗?什么“分手”、“没有关系”,这不就来帮你们创造关系了吗?
雁稚回显然和我想到了同一个人,她琢磨了片刻,问我:“长得怎么样呢?”
我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我妈就笑,眼睛弯起来,真是特别之亲和温柔。
她道:“说说呀…”
我把牌收起来,措辞片刻,道:“我觉得,长相不差,您说呢?”
我妈笑着回应:“啊……那肯定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看呀。”
妈妈温柔,妈妈年纪小,妈妈还不知道她会有我这么个孩子。
我看着她不免懊悔,想起与安知眉分手后,和妈妈也大吵过一架。
我单方面感到愤怒,因为母亲瞒着我为安知眉写了推荐信,还给她引荐院长,帮安知眉申请了更好、更远的学校。
我总想着妈妈理所应当要做我妈妈,故而可以毫不顾忌地跟她生气,要她体谅。
可那天在专柜试首饰时,我跟十七八岁的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知道她原本想生个女孩子,她期望自己的小孩能长得像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