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这世上,就没有你在意的人么?”顾长官忽然神色莫名地问道,“时上校,你区区才二十岁出头,还是个小弟弟,可年纪轻轻,就要把一切豁出去,把自己燃烧掉,然后呢?”
&esp;&esp;“立下战功赫赫,转瞬间成了渎神的罪犯,那个人会怎么想?”
&esp;&esp;时渊序愣了愣,随即唇角有了冷笑。
&esp;&esp;“抱歉,这世上没有我在意的人。”
&esp;&esp;其实他在乎钟孜楚,在乎邹若钧,在乎死党周容戚。但他丢了军衔,家族脸面也挂不住,也会连累朋友。
&esp;&esp;他不能拉他们下水,索性绝情点,说自己无牵无挂。
&esp;&esp;所以,在意的人……他不会有。
&esp;&esp;可此时他内心竟然想起了那个冷清冷漠的男人。
&esp;&esp;明明对方从来都不在乎自己,哪怕七年前对方做他的监护人,也是他一个小屁孩鞍前马后,摇尾乞怜,不过是想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庇佑,一点温暖。
&esp;&esp;湛衾墨说道,“小东西,你那么胆小软弱,一旦没了我,你很难靠自己活下去。”
&esp;&esp;他当时只是生受着。
&esp;&esp;因为他知道只要那男人在,哪怕对方说话多不留情,他也甘之如饴。
&esp;&esp;被欺负了,想要的东西得不到,觉得孤独……对方锱铢必较,又很高傲,说不稀罕帮他,向来都收取高昂的代价讲究有利可图,可每一次都偏偏真的替他解了围。
&esp;&esp;可他还是走了。
&esp;&esp;……
&esp;&esp;是啊,他之所以成了如今这样,也许是因为——
&esp;&esp;没有人能永远陪伴他。
&esp;&esp;时渊序此时倚靠在墙边,他阖上眼眸,咬牙切齿。企图把这些忘掉。
&esp;&esp;顾长官此时命令其他军官,“时间不早了,把他带走。之后再慢慢调查。”
&esp;&esp;时渊序看到其他军官拿上寒光烁烁的银质手铐靠近,内心一紧。
&esp;&esp;自己本就处于变身期边缘,他下意识地迈开步子,可他看见了尽头的巷子里,是另外几辆军用车。
&esp;&esp;时渊序下意识地迈开步子,想逃离现场。
&esp;&esp;可他忽然腿一软,靠着墙根直直地跌坐下来。
&esp;&esp;他羞耻地阖上眼。
&esp;&esp;十秒,九秒……三秒,二秒,一秒。他越靠近变身的节点,四肢便越无力。
&esp;&esp;可那些人越靠越近。
&esp;&esp;隐隐约约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众人包围,被揭穿,被指责。他们笑他,嘲他,好像忽然间,他跟十年前那个软弱温顺的猫儿眼少年毫无区别。
&esp;&esp;只能巴巴地等待着某个人的垂怜。
&esp;&esp;“没想到时上校身手敏捷,如今却逃不过区区几个军官的围剿。”顾长官娇笑道,“难不成时上校酒量真的就这么差,还是身体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硬朗?——算了,等到总部再好好说,你们直接把他带走!”
&esp;&esp;“你休想——”
&esp;&esp;冰冷的手铐触碰到手踝的那一刻。
&esp;&esp;此时,忽然一阵雾霭蔓延,阴影底下钻出阴森的寒气,时渊序隐约感觉到,有水草般的阴影掠过他的耳畔。
&esp;&esp;几个军官和部下忽而陷入一片黑雾当中。
&esp;&esp;“顾长官,这是什么情况!”
&esp;&esp;“该不会是他用了什么什么烟雾弹,可……可红外线眼镜也没用啊!”
&esp;&esp;“我已经控制住他了,怎么可能!”
&esp;&esp;……
&esp;&esp;黑雾当中疑似有什么东西迅速地游走而过,他们惶急地开了枪,可枪响之后,无事发生。
&esp;&esp;过了几秒,这帮军官突然发出心惊胆颤的惨叫,似乎看到了可怖的存在。几个人被绊倒,紧接着便是拼了命地拨开腿就跑,却重重地跌倒。
&esp;&esp;“顾长官,有怪物靠近,小心!……”
&esp;&esp;“这个地方能有什么怪物?”顾长官呵斥,“把人带走,在这里拖拉做什么?”
&esp;&esp;她看见下属的身影渐渐在黑雾当中明晰了起来,正要让对方将自己带离,却发现,那是脸色青黑的女人,身着军装,形容枯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