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掉落,在舞台上堆成了山。武史走向稻草堆,跪在舞台上,好像在唸什麽咒语。
下一刹那,稻草山烧了起来,冒起了火柱。火柱比武史更高,刺眼的火光让人什麽都看不到了。
火立刻就熄灭了,表演开始时的那个美女就站在舞台上。
短暂的寂静之后,观众席上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武史在胸前合掌,对著观众席鞠了一躬。
“我当时太惊讶了。虽然我们不时用电子邮件联络,但武史向来不提工作上的情况,我以为他一定很辛苦,得知他已经获得了成功,为他感到高兴,所以就立刻给奶奶看。”
“太厉害了,我也想看。”真世说。
“很可惜,那张dvd是向朋友借的,我手上并没有,虽然事后很懊恼,当时为什麽没有拷贝下来,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叔叔在美国很有名吗?我好想看。”
“等妳长大之后,可以去美国看他的表演。当然,如果武史还能红到那个时候的话。”
“爸爸,你们不去看吗?”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很难配合他的行程,而且我觉得武史应该不希望我看他的表演。”
“为什麽?”真世问。
“嗯,”英一低吟了一声,“我也说不清楚,我总觉得那是属于武史的世界,爸爸不可能轻易踏入,所以之前也都一直保持距离。”
真世不是很瞭解爸爸的意思,即使他们兄弟相差很多岁,但终究还是兄弟。
“最近我们很少联络,他也对我们的状况一无所知。”
“但你不是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叔叔吗?”
“妳的事?妳为什麽这麽觉得?”
“因为他都知道啊,他知道我很会画画,也知道我喜欢猫。”
英一偏著头。
“太奇怪了,我不记得曾经告诉他。”
“啊?是这样吗?”
如果爸爸没有告诉叔叔,叔叔怎麽会知道呢?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也无法确认。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家中都不曾再提起武史的事。因为真世进中学后,对她来说,克服身为老师的女儿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更重要。英一对弟弟在美国过怎样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八年前,武史突然回到日本。没有人知道原因,因为他隻字不提。
也许他在美国时手上有点积蓄,所以回到日本之后,在惠比寿开了一家酒吧。武史似乎无意举办隆重的开幕派对,但英一说要去为他庆祝一下,所以真世也跟著父母一起去了那家酒吧。
那是除了吧檯以外,只有一张两人坐桌子的小酒吧,武史看到哥哥一家人造访,虽然没有露出为难的表情,但似乎也没有特别欢迎。
距离真世上次见到武史已经十年,武史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问她:“妳还在画画吗?”
真世回答说,她以后想当建筑师,所以画了很多房子。武史的嘴角露出笑容说,那真是太好了。
之后他们每隔几年就会见一次面。在和美去世后,英一和武史曾经多次讨论要如何处理那栋房子。英一一个人住在那栋房子有点太大了,但又捨不得放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重新清理武史的房间。因为那裡原本已经沦为储藏室了。
“目前警方认为犯案时间是三月六日,也就是星期六晚上八点到十二点期间。”
“是吗?难怪……”
“怎麽了?”
“昨天警察问我星期六之后的行踪,尤其详细问了我星期六的情况。那天我一整天都在家裡,直到我说晚上向附近的西餐厅订了外送,他们好像才终于放过我。”
武史听了真世的话,连续点了好几次头。
“原来是这样,他们可能发现终于可以排除被害人独生女的嫌疑,所以鬆了一口气,但亲生弟弟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武史用大拇指指著自己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