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浑身都在发抖。
她不敢想,今日若自己没来……
恐怕,她就要失去母亲了。
“姐姐,想不到你生的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半点也不似那等……血脉。”女子仪态万千的走进门,众人纷纷站起身。
“静婉,你怎么回来了?可打听到书仙喜好?”
原本静坐着的大嫂热情站起身,上前迎着姚静婉。
姚静婉对着大嫂和母亲点点头:“书仙早已超脱凡人之身,据说平日裏没什么喜好。只看看书,教教学生。不过听闻溪说,书仙近来对乡下一个小姑娘很是青睐。私下指点了好几次。”
“我倒是怕她碍了咱们的事。”
姚大嫂眉头一皱:“乡下小姑娘如何比得上咱们姚家孩子?”
“乡下来的姑娘没开过眼界,打听打听,想些法子给点金银打发了就是。不足为惧。”
“反倒要恭喜妹妹,闻溪聪慧伶俐,顺利考进女学。当初她在西河就颇有盛名,想必定能被书仙收为弟子。嫂子倒要提前恭贺静婉了。”嫂子笑的情真意切。
姚静婉笑着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的女儿秦闻溪,可是西河少有的天之娇女。
“原先相公便讚叹闻溪天赋卓越,只可惜是女儿身。如今得昭阳公主之恩,闻溪反倒得了机会。只可惜,还未见过昭阳公主,还未当面道谢呢。”姚静婉满脸嘆息,她曾去拜访过陆家,但连陆家大门都未曾进去。
姚家虽在西河颇有盛名,但在京城,却不够看的。
姚家族人日渐没落,在朝为官的二伯,也仅仅是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年过半百,才升任从五品。
早已走到极限。
姚家急需要新的能量注入。
如今姚家后代,最争气的便是大房所出的长子,姚齐山。还有一个次女姚兰芝,今年十六。
另外,便是外嫁的姚静婉所出的女儿秦闻溪。
“大嫂放心吧,回府我便让相公帮忙引荐。陆大公子是圣上亲信,年纪轻轻手握重权。陆三公子亦是状元,一门双状元呢。”如今的陆家,可是香饽饽。
“齐山是咱家长子,将来担负责任,静婉可不得重视几分。兰芝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总要出几分力气。”
姚大嫂面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
她们恍若无人的交谈,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姚静仪晾在此处。
姚静仪却是听得秦字,微微晃神。
“秦家?哪个秦家?”她猛地看向一母同胞的妹妹姚静婉。
姚静婉捏着帕子笑吟吟道:“姐姐以为,在西河还能有几个秦家?”
姚静仪蓦然白了脸。
她猛地后退一步,浑身失力一般看着她。
“秦嘉言?你嫁给了秦嘉言?”姚静仪死死的看着她。
“娘,她嫁给了秦嘉言?娘,秦嘉言是我定过亲,交换过庚帖的未婚夫!!”那时她早已订婚,只等三个月就要出嫁。
老夫人已经满脸泪痕:“都是冤孽啊。”
“姚家日渐衰落,与秦家联姻迫在眉睫。”
姚静仪眼泪啪嗒啪嗒掉,回府时见到孃亲熠熠生辉的光,彻底黯淡下去。
“那也不能是她,怎么能是她!”
当初山匪下山时,发生踩踏,妹妹被挤在百姓中央,她看着自己大呼姐姐救命。
她将自己的侍从给了妹妹,才被人潮挤散。
姚静仪不愿意想,也不敢想,自己被掳后,妹妹嫁给了她的未婚夫。
姚静婉捏着手绢掖了掖眼角,她站起身,直挺挺的跪在姚静仪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姚大嫂慌忙劝道。
姚静婉苦笑着道:“是我,是我对不住大姐。这一跪,是我应该的。”
“大姐,你若不满不愿,怪我吧。不要折磨母亲和相公,一切都是静婉的错……是静婉不要脸,嫁给了自己的姐夫,是静婉的错。”
话音刚落,重重的脚步声便踢门而进。
来人还未开口,便能感觉到他脚步中透露的愤怒。
“姚静仪,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我,是我求娶了静婉!有什么你衝我来,别折辱静婉!”男人颇有几分不悦,急忙上前双手扶起姚静婉。
“没有姐姐原谅,妹妹不肯起。相公,此事是静婉不对……”她眼泪砸在男人手掌,男人直接将她抱起。
秦嘉言眼神厌恶的看着姚静仪:“你有什么衝我来,与静婉无关。”
“当初静婉不愿嫁,是我跪在门前求娶来的。”
“你我有缘无分,姚家与秦家多年世交,不能因为你坏了关係。”
“你要恨,就恨我吧。”秦嘉言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隻抱着妻子离开。
没一会儿,姚家众人听得消息都回到府中。
姚家大门紧闭,深怕此事传出风声。
“老爷子回来了。”丫鬟在门外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