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满地瀰漫着斑驳的血迹。
深夜,百姓已经逐渐退去。
躺在血泊中的曹氏眼神涣散,呆呆的看着天际。
她不行了。
“不公……哈哈……上天,不公。”她低低的哭着,声音断断续续令人心悸。
她始终记得,明明自己生来就在高位,曹家落败,自己成了笑话。
而许家崛起,昔日的好友成了被追捧之人。
走到哪裏都是众星捧月,而自己身边却是冷冷清清。
两个人的地位彷佛被颠覆,让她如何忍受?
后来,爹孃给自己议亲。
自己竟要嫁给郑家续絃,郑大人比自己长八岁,她怎么甘心啊!!
她满心彷徨之际,无意得知许时芸女扮男装偷溜出府,结识镇国公府中世子。
她嫉妒的心达到巅峯,气得彻夜未眠质问苍天。
好在,镇国公世子朦朦胧胧尚未开窍。
在她的暗示下,许时芸恋慕上忠勇侯,哈,许时芸不清楚,可她却明白着呢。
忠勇侯空有爵位,但府中一贫如洗,家中老侯爷病重,来自乡下的老太太当家。
泥腿子老太太爱摆谱,最是难伺候,一旦儿媳妇进门,必定被磋磨而死。
她还知道,忠勇侯与表妹不清不楚,且等着许时芸呢。
忠勇侯陆远泽更是个无耻之人,利用英雄救美,惹得许时芸情根深重。
果然,许时芸为爱下嫁忠勇侯府,逼的与孃家决裂。
自己就算做续絃又如何?
两人虽无感情,但郑大人对她很是敬重,两人倒也和睦。这些年,她很是过了些欢喜日子。
明明一切都和和美美,一切,都从许时芸和离改变。
她二嫁容将军,三子一女为她挣来泼天富贵,一举跃为北昭最尊贵的人。
曹氏躺在地上,嘴裏涌出大口大口鲜血。
不甘不甘吶。
生机流逝,一点点闭上眼睛,无数不甘怨恨都化作灰烬消散。
深夜。
陆家灯火通明。
容澈和许时芸坐在堂内,底下小修士正仔细回禀:“那曹氏已经被当场杖毙。”
“经过彻查,她与昭阳公主从未有过私下接触。”
“但三日前,听说她曾因梦靥请过太医。似乎被噩梦所吓,太医还开过安神汤。”
“也是她不经意间告诉郑小公子,借郑小公子的嘴将此事闹出。”
许时芸坐在阴影中,面色晦暗,容澈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抚。
“她刻意衝朝朝而来的。”
“是我连累了朝朝。”芸娘知道,曹家当年从巅峯跌落,许家崛起,曹氏心态失衡。
后来自己下嫁忠勇侯府,曹氏才慢慢恢復心态。
直到后来,许时芸二嫁容澈,长子三元及第,此子手握兵权,三子再次夺得状元,朝朝更是北昭太阳,南国未来的女帝。
曹氏心态再次失守。
“这与你无关。”
“曹家落败,她心态失衡,与你有什么关係?”
“许家的崛起与陆家的满门荣耀,更与她无关。若人人都生出嫉妒之心,难道也要怪自己太过优秀吗?”
容澈哪裏见得许时芸这般模样,当即劝道。
况且,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只不过,如今没必要告诉芸娘,给她平添烦恼。
随着曹氏身死,一切都没必要再纠结。
“但朝朝无心,终究在世人面前留下印记,我怕终有一日会化作利刃,刺向朝朝。”芸娘怎能不忧心呢,曹氏能梦靥,想必上界已经寻到朝朝的踪迹。
有北昭之心化作的结界阻挡,只能神魂下界引导曹氏。
今日之事,她怕会成为祸根。
爹孃发愁,陆朝朝半点不受影响。
对她来说,自己行的正坐得端,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黎民百姓,问心无愧。
此刻,她坐在善善床边。
“善善,今日多谢你维护我清誉。”
“喏,这是送你的清心珠。上边有佛子加成,能压製你内心戾气。”她将佛珠挂在善善手上,善善捻了一颗,一股清气袭来,隐隐驱散几分燥意。
善善脸蛋有点红,眼睛看了看佛珠,嘴上念叨着:“自家姐弟,要什么谢礼。再说,我什么都不缺……”小手却死死攥着佛珠,不肯鬆开。
陆朝朝看得失笑不已。
小傢伙入手就飞快的捻着佛珠,瞧着像个小和尚似的。
“善善,听说你今儿考了学堂最后一名?”陆朝朝好笑的看着他,明明夫子还夸过他天资卓越,善善应当是有天赋的。
善善咧嘴一笑:“娘说,只要我有进步,就会给我奖励。”
“我考第一名,进步空间太小,退步还会捱骂。划不来……”
“我考最后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