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折磨得她战栗不止。意识变得零零散散,她直直看着床帐顶上的那团鬼影在摆动,摇晃,眼睛时而清晰时而发虚。——逃跑。这声音越来越响。一瞬间恐惧的念头又替代了这些声音,她在怕什么,怕身体不受控制,怕自己变得动物一般屈服于欲望躺在亲弟弟身下,怕那些眼睛,一个个砸过来,砸在她身上,砸断她的骨头。很快恐惧又乱了起来,她的身体猛烈地抖起来,死死地绞着他,身体像是坠入冥河,极冷又极热,在混乱中失去了控制呼吸的能力。她更害怕了,这几乎让她疯狂的欲望啃噬着她的骨头,她挣扎着要跑,被他抓住了脚踝,重新沉了下去。——逃跑。恐惧滋生出了无尽的求生欲。房间的门被锁住,窗户只在五条悟在的时候才会打开,门口有走动的声音,但是没有人听见她在呼喊。怎么会没有人听见,她拍着窗户,手上伤口似乎裂开了,疼得她整个手臂都发麻,血的颜色从绷带里透出来。没有人听见,只有五条悟。他给她换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拆开绷带,一圈又一圈,再绑好,就像是固定她的镣铐,紧紧地锁住她。“姐姐想出去?”为什么只有他听见了。“姐姐的病还没有好,不可以乱跑。”“我没有生病。”“至少脸色要好起来才有说服力。”他让她看镜子里,自己脸上留下指痕的脸。“那为什么要锁上门?”她执着地追问。五条悟握住了她重新包裹好的双手,他有一张天真而残忍的脸,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她几乎都要以为他什么都没做过,过去的几天都只不过是一段漫长的噩梦,“因为很担心有人趁我不在偷走姐姐啊。”她垂着眼睛打量他片刻,颤抖着问他,“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了,悟?”没有人会来打开这扇门,五条律子总算明白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只知道窗户黑过几次,五条悟来过几次。他会带着月亮,驱走太阳。她总要出去的,不可能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一辈子,她忽然就想起了五条悟说的,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他要关上她一世吗?她试探着问他,装作妥协,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藏好眼睛里的慌乱和抵触。他是不能够接受她的抵抗的,还有她的冷漠,她的回避,这些都会让他更加地不讲理,让他做出更多不可理喻的事情。“我在这里呆得够久了。”“姐姐想出去吗?”“我想出去。”她应该出去吗?点头的时候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太阳升起又落下,时间从来不是停止的,她在这里的时间,外面的时间,都在往前走,事情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她被亲弟弟囚禁,侵犯。这墙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透风,听不见半点声音。她应该出去吗?倒不如问,出得去吗?在所有人都自发地捂住了耳朵的时候。她望着五条悟的脸,无助地请求,她从未觉得拥抱他是件痛苦的事情,像是扑进了荆棘林,被荆棘扎透了也不能放手,“放我出去好不好,悟。”妈妈,妈妈,她痛得呐喊。妈妈,为什么你听不见我的声音。妈妈,为什么你不来救我。五条悟放开了她,妈妈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告诉她,没人能够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