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幸好月底他收到消息,玉知云淡风轻说前阵子在江州,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陈晨要去江州读初中的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章正霖心里重复播放着他自己说的那句“你知道我也知道”,心里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事实上t0ng破了窗户纸就是把两个人隔开了万重山。
玉知心里也觉得和章正霖说话怪怪的,他讲话好像b以前更小心,没那么自然。不过从江州回来后,她最近心都系在邢文易和数学衔接班上,暂时把别的都放在一边,也就随他去了。
报道那天是周六,邢文易刚好不用请假,有时间去送玉知报道。他在热火朝天的氛围里手忙脚乱,确认录取通知书户口本、缴费、领学生证,还要带着玉知去找她的教室,班主任会先让大家认认面孔,家长们就在教室外等着。
恰好有个学生爸爸和邢文易工作打过照面,他过来叫一声邢总就要递烟,邢文易提醒他:“无烟环境。”两个人把烟收起来走到一边去扯了两句闲谈,等到里头开完见面会,一个上午也折腾完,这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邢玉知到了新环境心里其实有些紧张,不过班上有三个小学同学,大家叽叽喳喳聊了一会儿又放松了些。她开完会出来看见章正霖从隔壁班拿着扫把出来,和一群男生有说有笑。他人缘一向可以,不过邢玉知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叫他“班长”,班长?这才见面半个小时就连班长都选好了?她有点震惊,章正霖看见她,抬起手来挥了一下,很快就被走廊里家长、老师高大的身影挡住。
玉知随着人流下了楼,邢文易站在一楼楼梯口外等她,顺手接过了她肩膀上的书包。刚刚已经把课本分好,玉知在车后座上又把书包打开清点了一下崭新的课本。邢文易闻见车里都散着一gu新书的油墨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玉知:“就开始看书了?”
“随便看看,再清一下有没有多的漏的。”玉知把新书都放回书包里,这大课本就不方便用日历纸包了。她心里恍惚了一下,想起刚和邢文易住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会用旧日历给她包书,这才多久?一眨眼房子都买了两套,才从江州的新家回来没多久,对b就更为明显,住在旧旧的钢厂宿舍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她喜欢漂亮的大房子,可是心里又总是不安,她一直以来都知道爸爸是工作能力很优秀、很会赚钱的人,但以前他在灰头土脸的岗位,住的是破破小小的房子;现在他要穿西装打领带,tt面面开会谈生意,出入都有司机了,两年就买了两套房子……
她想起那套去年被拆的钢厂宿舍,心里不知道究竟是在替什么感伤,她翻动手中的课本,问正在主驾开车的邢文易:“爸爸,等下能给我包书吗?”
“买那种塑料的包一下吧。”邢文易想了想附近有个文t超市,拐了个弯往右开,可是买好了包书皮,玉知脸上却显得不那么开心。她从文具店拎着一袋子塑壳坐回车里,邢文易似是想起,顺口提了一句,过完年就该换辆新车了。
“怎么什么都要换新的。”玉知小声咕哝,邢文易在前面开车没注意听,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玉知眼睛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又说:“爸爸,你不会舍不得吗?”
“舍不得什么?这辆车?”
快到家了,邢文易一边倒车入库一边等玉知的回答,他总觉得这一阵子玉知的情绪低落,但他又找不到原因。好像从江州回来之后就有点郁郁寡欢,是因为在江州的房子更舒服、玩得更开心,回来有落差了吗?
“还有房子……老宿舍,现在这个房子,车也是。为什么老是要换新的呢?”
邢文易一下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说,可是东西久了,旧了,不好用是要换掉呀。房子旧了太小了住着不舒服,换大的不好吗?你不也很喜欢江州那套房子,暑假玩得很高兴吗?
玉知没法反驳,她觉得自己讲话总是抓不住重点,问他:“那人呢?”
“人?什么人?”
“对人也是,新的b较好?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想多了。”车早就停好了,但谁也没开门下去,邢文易转过身t回看后排的玉知:“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只要略一想她这阵子的古怪,追根溯源就是江州,那夜当着nv儿的面他被外人搭话,其实那种经历在他的人生里也并不多见。那时候他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暧昧的想法,人家一开始叫他,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后来多听了两句话,是问他要联系方式,才知道对方的来意动机。
他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饮食男nv,人之大yu存焉,可是他还是那个逻辑,首先他没有意愿,人生重心完全不在经营家庭,不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他有玉知一个孩子已经足够了,他不觉得自己需要伴侣,也不想要太麻烦的家庭关系。况且人近中年,对有些事情看得就更透彻,这个年纪不要谈什么真ai,搭伙过日子而已,多是利益考量,但无论谈不谈、领不领结婚证,最后都会伤害到玉知的感情利益,他不愿意因为虚无缥缈的男nv之情就来伤